向孙妈妈递了眼色,让孙妈妈先去跟不成方园那边通个气儿,自己则上手揽过这小姑子,“唉... ...如今我们都老了,是他们做主了。他们说怎的,就怎的吧,总有他们道理的。”
“道理?!什么道理!谁家新妇像你家似的,这嫁了人生了孩子,自己不管——吼,要你们来带,她呢?她想着怎么打仗、怎么出气?这仗要是打赢了还好说,要是打输了呢?”陆文萱急赤白脸地说道。“嫂嫂,她不止要给她姜家惹祸,也要给咱陆家惹祸!她姜家难道没人了吗?非得扯上咱昀哥儿,放着好好的大相公不作,这叫什么事儿!”
陆文萱越说越激动。
秦大娘子让朱小娘倒了杯茶来,给这位陆家姑母消消火。
“嫂嫂,你们呐,就是性子太软了!... ...让那武将家的给拿捏了!”陆文萱端着茶盏饮了一半,又气到抱怨起来。
秦大娘子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什么武将家不武将家的,我家宁儿做的这事,也是为了天下,为了朝廷!那是了不得的大事... ...莫说女子了,这天底下有几个男儿能像她一般的?如今外面乱得很,你整日待在溯州那样安逸之地,自然不知道外面都闹成什么样了。她既有这本事,自然她得去... ...我家国公爷说,这叫力挽狂澜于乱世,是大本事!”
她自然也是不愿自家宁儿去到外面打仗的,想着那便是一件极危险的事。
可自家儿子做了决定,要跟宁儿同去,国公爷也跟她说了好几天,把这道理说通了。秦大娘子当然明白,在国家和战事面前,其他的都是小事儿。
心里虽还有些不痛快——
可听到陆文萱如此贬损自家宁儿,那软下来的语气,也不禁硬了起来。
“什么大本事,这天底下难道没有会打仗的男人了?就非得她不可?她呀,就是被你们惯得心太野了,非要去打什么仗!你瞧瞧我家那几个做新妇的,从来都是我说一她们不敢说二,我说东她们不敢往西,你就该好好治治她,让她知道这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陆文萱道。
自入城以来,听得了不少关于姜晏宁的闲话... ...
无非都是一些,如何蛮横,如何嚣张之类的。
在她看来,自家侄儿本有大好的前途,得陛下和太子的重用,那是光耀门楣、祖宗显灵的大好事,这新妇进了门,除了生孩子就是要跟婆母学好怎么打理内宅,辅佐男人们在外仕途顺畅。
偏偏这姜晏宁,听那些话,简直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忍不住要劝劝自己这位“性格软弱”的大嫂嫂了。
“这家里呀... ...我还真不在乎谁说了算。”秦大娘子不以为意,“你家那几个加起来,可有我宁儿一分的本事?她是几次救陛下和太子的人,知道吗?先前宫里出事,那襄王造反都逼到陛下跟前去了,是我宁儿救驾于水火!你家新妇可有这般本事?还有啊,那勒沁王... ...外面打仗的男人们,谁拿他都没办法!是我宁儿,亲手斩了他的!”
秦大娘子越说越骄傲,耸了耸肩膀,坐定在这位小姑子面前。
从前可不觉得——
但今日这腰上,就有那么一股劲儿,这可是自家宁儿给的底气。说起宁儿这些本事,她能跟陆文萱说上三天三夜,那可是一般人绝对做不到的。
瞧着陆文萱脸色晦暗,秦大娘子的得意劲儿想收也收不大回来了。
瞧着一旁的朱小娘辛苦憋笑。
秦大娘子说,“妹妹,你也不必替家里担忧,如今家里有宁儿,又能主内又能主外的,整个京城没人敢惹咱家!往后你们来了京城,也要靠宁儿庇护的,你放心好了!谁若欺负你,就报我家宁儿的名号,保证他们一准儿夹着尾巴地跑!”
“嫂嫂你——”
陆文萱脸上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