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昀拥着姜晏宁下车,进门。
她已经没了力气,脚下软绵绵的,靠在陆司昀的身上缓慢挪动步子。
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却坚持要自己走。
陆家三兄弟正陪着太子等在院中,听小厮来报,说是他们回来了,陆喻泊率先跑去告诉爹娘,太子殿下在他们刚出门就来了,等到这会儿。
“阿娘?”
可赶到跟前见着一向强悍的阿娘,居然靠在父亲身上,才能勉强挪动脚步进门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陆司昀说,“你阿娘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过会儿再说吧。”
看着父亲就要扶阿娘回不成方园,愣在原地的陆喻泊立时反应过来,追在身后说道,“可是——”
姜晏宁拉了拉陆司昀的衣角,示意他停下来。
强忍着头晕向阿憨询问,“是有什么急事吗?”
她的嗓子都哑了,这一路上不停地哭,越哭就越是容易想起从前,和春喜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的越多就越难过,如此反复——
自然虚弱了不少。
“阿娘,父亲... ...太子殿下来了。”陆喻泊自然也担心阿娘的情况。
但此刻太子殿下就在不成方园,他们若是回去,一定会碰上的。
“太子殿下来了?”陆司昀也并未料到。“所为何事?”
“太子殿下要为先皇后筹备一场惜春宴,用来怀念先皇后。特意亲自来邀请父亲和阿娘的... ...”陆喻泊本来只是想要来提个醒。
谁承想,一股脑儿的都说了。
“惜春宴?”姜晏宁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个规矩。
要为她阿姐筹备惜春宴,这惜春宴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用来怀疑她阿姐的话... ...倒是可以接受,许是找了这么个由头,将所有人聚在一起怀念先皇后吧。
可陆司昀很快就想到了真正的原因,他伸手拦了姜晏宁一下。
只是稍稍递去了眼色... ...
姜晏宁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
他扶着姜晏宁回到不成方园,陆喻洲和陆喻泽陪着太子迎了上来,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姜晏宁那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姨母这是怎么了?”太子将原本邀请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紧张地看着他的姨母。
“方才去探望春喜了,有些伤心,哭得狠了。”陆司昀说,“你们先到书房里稍等一下,我扶她回屋休息后便来。”
太子未曾迟疑半分,立刻让开了路,一脸担忧地跟在陆司昀身后,看他扶着姨母回到房里,安抚姨母先行休息。
陆喻洲上前邀请太子殿下到书房。
太子忧色未改,始终放心不下,一步三回头地被请到了书房里等候。
他拦住陆喻洲问起,“春喜是曾经姨母身边那个女婢吗?”
陆喻洲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太子大概可以理解姨母的心情了,偏过头看向跟随而来的承砚。今日本是替父皇安排,亲自来邀请姨母过两日入宫小叙,还特别借了已故母后的名义,说什么要替母后筹备惜春宴。
如今这话,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承砚神色从容,似笑而笑,向太子回应着轻点了下头。
“我阿娘和春喜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就好像先皇后和云凝姐姐那般。”陆喻泊靠在门口,不断向主屋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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