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闯的祸加起来,比刑部这几年办的案子都多。
话音刚落,立刻引来一阵哄笑。
“... ...我姜家为国尽忠,如今亲人尚在前线舍命搏杀,你等竟敢扰我侯府后宅!你说你是刑部左侍郎,我倒要问问你!你如此行径乱我军心,与叛国通敌有何两样!”
姜晏宁稳而不乱,出门前也是一再告诉自己——
哪怕为了肚子里这个,也是绝对不能再发脾气了!
“姜... ...姜大娘子,你胡言乱语,你... ...”被揪着脖领子的左侍郎慌了。
马车里传来那老妇人的笑声,像是在配合着姜晏宁,“早就听说,姜家的五姑娘最是厉害,如今亲眼瞧过,果真是名不虚传!”
“我等奉命,捉拿梁珏归案,梁珏通敌作乱,你们若再阻拦,便是同罪!”
“好啊!”姜晏宁当街高呼,“那就让大家来评评理!我姜家为国镇守边关,父亲至今下落不明,长兄战死未曾退缩!如今我家三哥还在翼州城死守,我家忠心——朝野内外谁人不知!凭你们三言两语,便要定我家通敌的罪名!这元氏的江山,不守也罢!”
一句“元氏的江山不守也罢”,分明是将自家与他元氏天下,撇得干干净净。
街上的百姓一听,顿时炸开了锅。
五姑娘虽说泼辣跋扈,但也是有军功在身的。
如今姜家蒙难,朝上的种种行径寒透了姜家人的心。
姜家要是真的撤回来不守前线了,这朝野内外还有谁能镇守?
岂不是... ...
“姜大娘子,”马车里传来那老妇人的声音,端庄持重。“稍安勿躁,倒也不至如此地步。陛下一向敬重姜家,便是不说这君臣之情,陛下与你姜家也还算是姻亲,总有些感情在的,又怎会置姜家于不顾呢?想来还是这些底下的人,趁姜家有难仗势欺人罢了。”
就听旁的人议论,觉着马车里的妇人说得有理。
“哎呦,我的祖宗欸——”人群外,挤进来几个人。
听那捏着嗓子说话的调儿,就知道是宫里的太监。
那个嘴上挂着“祖宗”的那个,更是陛下身边的。
一进到人群里,先是瞪了眼那位刑部左侍郎。
回过头,换上副谄媚的表情,躬着身子在姜晏宁身边问候道。“姜大娘子,您这... ...小心身子,什么事儿值得您动这么大气啊!”
“这位公公不会也是拿着圣旨来,要到我家拿人的吧?”姜晏宁“刻薄”道。
“怎么会呢!您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公公凑到姜晏宁跟前,“您贵人事忙,自是不记得小的。可小的认得您... ...姜大娘子,小的本家姓徐,您要是愿意可称小的一声徐公公,受累受累!陛下可是将您当成自家亲妹子的,小的这就是来讨您个好。”
他在旁边可是看了一会儿了,按照陛下的吩咐,且等到姜晏宁的脾气起来了——
这才现身。
回过身悄摸打量着马车里的妇人,也觉得奇怪。
这人什么来头?
方才远远看的时候,就觉着她应该是来偏帮姜家的。
但那话,又不像一般人能说出来的。
揖手又凑到马车跟前,笑容可掬地问候道,“... ...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啊?劳您走这一趟,待小的向陛下禀明,也好知道怎么称呼您才是。”
守在马车旁的男人,看向车里的老妇人。
只见老妇人冲那男人点了头,男人才避过身,背着所有人悄摸从怀里掏出了什么——
拿给徐公公看。
徐公公打眼一瞧,脸都吓得变了色。
慌张间扑通就要跪下来问安,却被那男人一把拦住了。
“不必声张,我本是为故人之后解围而来。既无事,也该回去了。一把老骨头了,出来一趟不容易,公公还是不要弄得人尽皆知才好。”老妇人说罢,叫上了身边的男人,“诉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