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宁昏睡了几日,陆司昀就在身边守了几日。
由着她浅浅睡着,过一会儿,便要将她喊醒,喂些汤药,再看她疲惫睡去。
所有的事情,陆司昀皆亲力亲为,偶尔累极了才守在宁儿身边稍稍打个盹儿,听着动静便立刻醒来。
就这么不停歇地耗了几日。
从前那个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陆小公爷,也变得胡子拉碴、眼周乌青,不修边幅。
姜清倬醒来后,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先去看望了已经恢复意识的父亲,又一瘸一拐地由着梁珏搀扶到了姜晏宁这边。
一进门看到陆司昀的时候,几乎不敢认了。
难以想象,这几日陆司昀经历了些什么。
与陆司昀聊过后,知道了这些天小妹的大概情况,一边心疼小妹受苦,一边替那还未出世的孩子担心。
姜晏宁的伤势不轻,而且为着肚子里的孩子,蔡孝不敢用太狠的药,恢复得自然也就慢了些。每到夜里定然要高烧一场,都是陆司昀在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才撑过了一晚又一晚。
看着陆司昀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甚至有些担心,要是小妹挺不过来,恐怕陆司昀... ...
姜清佑和姜清伦带人追剿萧绮,卯足了劲儿地要杀萧绮不可,连破萧绮大军阻截,拿下了她最后在西境留下的兵力。
却看着她逃回北萧,无法继续追剿。
他们带回了张相的尸身,以及长乐公主和她的幼子,还有禄参。
长达三年的战乱好不容易结束,萧绮却劫持了长乐公主和勒沁王的幼子,掳走了中原派去的姜侯,甚至害死了前来和谈的张相。
一度在西境境内引发恐慌。
特别是张相的死,让恐惧于再回到战乱之时的西境各部族纷纷倒戈,直指萧绮所为。
张相之死,彻底扭转了西境局势。
各部族为了与中原和平共处,皆表示愿意拥立长乐公主和勒沁王的幼子,继承勒沁部首领之位。
京里。
姜家时疫一事却被压下,但也有人暗地里频频议论。
襄南侯府的大门紧闭,官兵把守,里面的情况迟迟未能得到解决。
京里的人皆绕路而行,唯恐路过姜家门前都被传染了疫症。张嫣时时关注着姜家大门里的情况,却苦于无任何有用的消息传出。
京里闹时疫,皇宫大门也关了,出入比往日里查得更为谨慎。
把守在宫门前的人,面上覆着浸了药汁的白纱,但凡发现有发热、咳嗽不止的人,立刻便要拉去单独隔离。
据说这法子,还是太医院的新晋太医卢喻之提出来的。
虽不知是否真的有效,但自从用了他的办法后,时疫在京中引起恐慌的三日后,就未曾再发现有相似症状之人。
今日也是无功而返。
张嫣按着心口回到家里,管事的问她,要为她准备些什么晚膳。
她照旧是说不吃了。
不知为何,这几日总觉得心口难受,没什么胃口。
又向家中管事的询问,西边可有消息送回。
管事的劝道,“... ...您每天都要问几次呢,放心好了,要是有消息,老奴肯定立马就告诉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得很。”她揉着心口,回房休息了。
管事的瞧着她的背影,担心地说道。“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呢,人都瘦了一大圈,要是老爷回来见着您这副样子,肯定要心疼坏了。”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走了。
这夜里,张嫣正躺在床上休息,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敲门。刚问了句是谁在门外,就听到外面传来父亲的声音。
她拢衣而起,开了门,却不见门外有人。
心里还泛着嘀咕,一转身却看到疑似父亲的身影,正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张嫣本想叫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但是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担心父亲,只能壮着胆子跟了过去... ...
远远看见父亲推门进了书房,她也加快了脚步跟了进去。一步踏进书房,却根本没有看到书房里有父亲的影子。
张嫣试探着喊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