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迎来了姜侯一家归城之日。
这场面,可比姜晏宁回来的时候隆重得多。
一来是姜侯德高望重,二来是姜晏宁已经摆出了架子,他们不敢再惹出事端。
最后,便是那位带着“小勒沁王”回来的长乐公主。
姜晏宁自然也在,受邀参加“庆功宴”的名单之上。
陛下唯恐惹出乱子,亲自盯着内宫里的人,重新排了好几次座位。
一定要保证姜晏宁和长乐公主的位子高低不能差太多,又不能挨得太近,不能有机会正面对上视线,也不能谁离得近谁离得远——
可是难为坏了。
姜晏宁本来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奈何陛下那边派出了皇后、太子、国公爷逐一规劝,还请了曹大娘子出马,迫不得已只好答应。
到了这一天,春喜神神秘秘地捧来件衣裳,笑得暧昧。“姑娘,就穿这件吧!”
姜晏宁打量着那衣裳的颜色和花式,好奇问道。“这是京里当下时兴的新料子吗?怎么从前未曾见过?”
嫣红一般的色,却又不似嫣红般的招摇。
像极了天边的流云晚霞,衣角处竟还绘有远山白鹿,当真稀罕。
春喜笑而不语,望向书房方向。
姜晏宁一下子就明白了,当年出征之前,陆司昀便在琢磨着染衣料之事,如今终于能够穿在身上了。
过去的三年,于现在而言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
春喜帮着她换上,直夸好看。“姑娘定是今日宴上最出彩的一个,连那长乐公主都比不上姑娘一根头发!”
姜晏宁听完就笑了。
“我说的是真的!姑娘,你别不信啊!”春喜强调说,“她不过是个公主嘛,根本就比不上咱们姑娘,姑娘今日可要沉住了气,千万别理会她的招惹... ...”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姜晏宁会在宴上跟她吵起来,故意来劝的。
姜晏宁也知道,她定是受了陆司昀的嘱咐才这么说的。“不过,你总劝我了,那你呢?”
“我?”春喜被问住了。
“你和百里岳,到底打算如何?你也不嫁,他也不娶,生生是都要耽搁下去吗?”姜晏宁回身看向春喜。
春喜如今这般的年岁,早就不小了。
“不瞒姑娘,其实我也在想... ...之前确实生气,后来是心寒。可是陈大娘子说得对,百里岳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自然是躲不过外面的那些诱惑,但他能知错就改、痛改前非,说明本质还是不错的。”
春喜的心意已经柔软了许多。
毕竟也这么些年了,没了早些年的气性和坚持,也看清了许多事。
似乎是有意和百里岳再续前缘的。
姜晏宁觉得惊喜,看了看外面,确定百里岳不在才急着确认。“这么说,你是想要回头了?”
“有这心思... ...不过,还是等姑娘这次庆功宴回来后,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春喜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百里岳曾经是犯过错,狠狠地伤过她的心。
可这么多年来,他身边再未出现过一个人,就连陆司昀要给他寻个合适的缘分,他也不答应。一直... ...把心思放在春喜一个人的身上。
感受得到,他是真的不一样了。
春喜不可能不被打动。
于是想着半生已过,以后的日子若能彼此相依,也是好的。
春杏在一旁偷笑,“看来春喜姐姐也要嫁人了啊!”
春喜唯恐外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急忙去捂她的嘴,“不许乱说,不许告诉他!”
瞧着春喜羞红的脸,春杏娇笑。
“知道了知道了,春喜姐姐要自己亲口告诉百里大哥!”
姜晏宁被她们逗笑了。
就看春喜面上挂不住,偏要去追打春杏,在房里闹得好不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