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愤然,手中捏着霜娘留下的绝笔信,气得浑身发抖。
“这帮,这帮家伙!来人,来人啊!去把宫里那些... ...随意嚼舌头的,全都给哀家拉出去砍了!去啊——”
曾经也再三警告过宫里的人,不得胡乱议论。
如今... ...
陛下听闻霜娘自尽一事,便放下手里的事情赶来。
一进门,就听到太后大发雷霆。“母后。”
“严查!严查!”太后悲从中来,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幸亏身旁的宫婢眼疾手快,搀扶她坐了下来。
“母后何至于动怒呢?”陛下早就知道,霜娘是宁儿拜托给太后的,他与皇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太后却在日渐相处中,与霜娘有了感情。
亲力亲为帮忙照顾着霜娘的女儿,俨然当作了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一般。
得知霜娘死讯,太后最是悲痛,
又看到霜娘留下的绝笔信。
霜娘在信中将她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太后和姜大娘子。
言明自己的身份会是女儿日后的污点。请太后从此隐瞒她的身份,再为她的女儿寻好个母亲,谋个好前途,下辈子她愿做牛做马报答太后和姜大娘子。
陛下从太后手里接过霜娘的绝笔信,看完后也不免叹息。“唉,她虽出身不济,但着实是个好母亲啊。”
“出身不济又不是她自己能选的!这世上就剩她一人,连个替她挡风遮雨的都没有,她被人卖去了那种地方,你叫一个弱女子怎么办!”太后愤怒。
这两年来,多少也听霜娘说过一些身世了。
可怜她一世孤苦。
没想到自己这个太后做到今日,倒是能与她格外合得来。
“母后,这霜娘的身世只怕... ...”陛下为难。
把他让陆司昀查到的,关于霜娘的身世告知给了太后。
牵连当初襄王谋逆一案,霜娘家人获罪,父兄该处死的处死,该流放的流放,女眷发卖。霜娘和她几个姐妹都沦为贱籍,被卖到了那些个地方。
年幼的霜娘在老鸨的逼迫下,只得屈从,落得了个贱名声。
“那陆司徽实在不是个好东西!”
太后替霜娘不平,愤而咒骂起了陆家二房的陆司徽。
“陆司徽失意之时遇霜娘,也许,也是别人精心设计。”陛下解释。“穆王虽与陆司昀走得近些,他的心思却始终令人难猜。怎的就偏在那个时候出现,陪着心情郁闷的陆司徽,出入各个酒肆娼馆,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也是因为穆王,陆司徽日渐放浪,可自陆家二房的岳大娘子过世,霜娘大着肚子跑到陆家大闹一场后,穆王与陆司徽的来往就少了许多... ...这背后,难道穆王真无嫌疑?”
“这... ...可是他害陆司徽有什么用?”太后被说动了,只是还未想到穆王此举的用意。
“这就难说了,也许他的重点并不在陆司徽,只是想要借着陆司徽,把陆家拖入泥潭之中。”
“说了这么多,倒是把事情推得干净。”太后不屑,“如今这满宫里都是皇后的人,他们不把哀家的话当一回事,随便议论霜娘和宛宁的身世,这才逼得霜娘为保全女儿名声,决心一死!你那皇后就当真无辜?!”
“宛儿病了。”
陛下只好向太后说出实情。
“姜家出征之前,宛儿就已经病了。可她的病症不好对外公开,朕就只好拜托卢喻之进宫任太医之职,为宛儿治病。宛儿如今已是自顾不暇,如何还有功夫像母后所想... ...去害旁人呢。”
“病了?”
太后一惊,竟从未听说此事。
看来他们瞒得很好啊,这两年多来,竟从无消息渗出。
“母后,朕来... ...只是听说霜娘自尽,留下一个可怜孤女。朕想看看母后有何打算,需要朕做些什么。”陛下可怜霜娘的为母之心。
但现在唯一能替霜娘做的,就是为霜娘的女儿谋划个好的前程了吧。
“那孩子... ...”提到宛宁,太后心中难过。“也不必养在宫里了,只是陆家那二房的小子不愿意认她,得给她找个爹娘才行。”
小小的孩儿没了娘,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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