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自打从刑部回来,就坐在书房里忙着将今日之事记录下来。
等到回过神来,放下了毛笔,才觉着肚子有些饿。
抬头向书房里寻摸了一番,只看到桌子上摆在一碟子核桃。正想着先垫一下,等忙完了所有的事,晚些时候再说。
刚走到桌前拿起核桃,又琢磨着该怎样打开。
“父亲。”
门外传来陆司昀的声音。
“哦,进来吧。”国公爷下意识招呼了一声,示意他自己进来。
手底下正忙着寻找工具,可以把核桃打开... ...
随着门被推开,陆司昀走了进来。
国公爷打眼一看,正好看到陆司昀左手包成个锤头模样。“你这... ...宁儿倒是有心,给你包扎得如此仔细,就是大了些。”
“这不是宁儿包的。”陆司昀无奈举起右手,分明比包扎起来的左手大了一倍。“这才是宁儿包的。”
国公爷看得愣住,手里的核桃掉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才醒过味儿来,俯身捡起核桃,尴尬地笑着。“好,好啊!这说明... ...宁儿更细心!”
反正,不是宁儿的问题。
一定是,手!
对,手没长好,所以看起来就显得有些硕大无比。
陆司昀无奈至极,本想抬手揉揉眉心,纾解一下郁闷的情绪,才突然发现,两手都被包扎起来根本做不到... ...
国公爷瞧着他的一双手。
一个憋不住就笑出了声,“我刚还在说找个锤头来,敲了这核桃的。你倒是举了两个来,果然孝顺啊... ... ”
陆司昀的脸都黑了。
“好了好了,”国公爷一瞧这反应,也不笑他了。
这才说起正事——
国公爷随刑部去拿高公公的证词,为了逼出高公公背后的真凶,刑部甚至动了大刑拷问。
可高公公愣是一句话都没有,像是铁了心要包庇背后的人。
“... ...刑部可是动用了各种酷刑,一个个的刑具都上了,可还是没能撬开他的嘴。”国公爷心里郁闷,怎的就遇见这么一个硬骨头了。“我瞧着,刑部百般功夫都上了,怕是也没办法让他说出真话。”
“嗯... ...”
陆司昀对此,早有预感。
垂眉思索,道,“当年继后将陛下视作眼中钉,一心借陛下身边的人,来证实陛下有不臣之心,趁机除掉陛下,来为雍王继位铺路。首先被责难的就是高公公,想来也是各种刑具都用了,就是为了逼高公公侧面证明,陛下的逾矩之为,可高公公为了不出卖陛下,也是死挺着没有说出半个字。”
“是啊,当年为了保护陛下,挨了继后那么多折磨。好容易能过些安生日子了,这又何苦呢... ...”国公爷一拍手背,也是分外感慨。
“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只不过他对待感情是非黑即白的,当年将陛下视作一切,便会拼死保护陛下,后来因为他兄弟的事情,陛下不便出面,他就因此记恨上了陛下。既是旁人帮助他,放过了他的兄弟,他自然也就将那人视作了恩人,又怎会出卖恩人。”
陆司昀觉着,大概是没办法从他口中,得到证实杨妃有罪的罪证了。
“他也是,你说这人怎么就——”
国公爷气到失语。
感慨高公公的忠义,可偏偏高公公站错了队,落得这样的结果。
或许是高公公觉着,他曾经可以为了陛下挨上继后那么多的酷刑,自然也是有资格向陛下要求这么个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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