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深思熟虑,姜晏宁痛下决心,要将春桃送到庄子里去。
春桃有过那样的心思,更因着她失去妹妹的事情,因此记恨上了春喜和她。
怎么说都不应该再留了!
恰好年后李氏趁着陆家三叔和三叔母病情转好,特地带了补品来探望姜晏宁。
直说姜晏宁是有福气的,只是阿丑才过了百日不久,就有了身孕。
唯恐她亏了身子,特意让人从庄子里抓来了老母鸡一并带来。
“这是自家里散养的老母鸡,满山跑的那种!你先吃着,以后我再安排人隔三差五的就给你送来,听说,你这一胎便怀了两个,更是得好好补补才行。”李氏招呼人把带来的老母鸡拿上来。
装在笼子里,扑腾得那叫一个欢快。
“... ...别看你这县衙后院里,看起来好像威风,却比不上咱家乡下的庄子里,那该怎么说来着?山... ...对,山清水秀!”李氏近来新学的词,便用上了,“你合该好好去住上几日,什么不开心都能抛下了。”
姜晏宁立时一怔,想来应该未曾有人跟李氏说过,家里发生的事情... ...
“你也别瞒着我了,我都看得出来。你瞧瞧你,先前去家里的时候,虽说将要临盆难免显得有些憔悴,却比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太多了。”
李氏没把姜晏宁当成外人。
只觉得姜晏宁的年纪比她小,就像自家姐妹一样寻常说话。
她道,“我叔父家里有个妹妹,自小与我感情很好。可惜前些年夏日里到河中摸鱼,淹死了。她若还活着,也该与你一般的年岁... ...我与你投缘,觉着你有几分像她,忍不住多叮嘱了两句... ...”
她是瞧着姜晏宁眼下的气色实在算不上多好,故而有了担忧。
姜晏宁支开了身边的春喜和春杏,将府里的事告诉给了李氏。
她想把春桃送回自家庄子里。
可又担心,送到自家庄子里,若是阿娘得知春桃的事,定会将春桃生生打死的... ...
可是不送走,留在家中也不安心。
李氏抬手拍了桌子,爽气说道,“嗨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只是这样的小事儿啊?那还不好说,你让她跟着我走,我让我爹娘在庄子里给她安排个差事,定会看好了她的,你就放心吧。”
有了李氏的保证,姜晏宁也就安心了。
闲话间,问起家里的三叔和三叔母。
李氏憨笑一声,“你三叔就是气的!气急了气大了,面子上挂不住了,才病了这一场。至于我那婆母,其实就是担心她儿子... ...如今,陆司衡在外面过得不错,时不时地还会捎信儿回来。瞧着是比从前长进了不少,她那病呀,自然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陆家三叔极要面子,仗着陆家京里国公府的关系,在甘县当地也是备受尊崇的。
就连甘县的知县,也要卖三分薄面,逢年过节亲自登门探望。
更不要说那些乡绅富户了。
无不想攀陆家关系的!
陆司衡从前也还算争气,书读得不错,前年里刚考上了秀才。
瞧着自己一大家子,陆家三叔也是很得意的。
结果一向让他最为骄傲的陆司衡,为着个齐小娘的事儿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搅得甘县人尽皆知。
三叔自然觉得面子丢大了,人前也不好再吹嘘他那个最有本事的大儿子。
又正好赶在了年关当下,生怕来的人提起此事,又怕丢了面子损了名声,没人来... ...
借着由头就气病了。
病倒了之后,来探望的人倒是多了。
好在没人提起陆司衡的事情,只是劝他好好养病,爱惜身子。
如此,才算是把年关糊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