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副将犹豫了,“国公爷,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机关陷阱呢。姜家的人应敌经验丰富,有姜家的人同行,咱们也可安心一些啊。”
“好吧。”国公爷答应。
“公爹,那你们一路小心,我就先回去了。”
姜晏宁一脚踢起长枪,稳稳接住,翻身跨上了梁珏牵来的旋风,就打算这么走了。
除了梁珏,没人知道她已经跑出城了。
不赶在大家起疑之前回去,要是真被发现还得有麻烦。
“宁儿!”国公爷叫住了她。
姜晏宁闻声回头。
“赶紧回家啊,路上——别再跟人打架了。”国公爷瞧见她提着的那杆长枪,也是担心得很。
还有... ...“离后厨远点!”
免得等他从灾区回来,自家宅子炸没了。
姜晏宁刚刚还是满脸笑意,顷刻间就垮了下来。
这一本正经地叮嘱,也太伤感情了... ...
前些时候家里为二叔办完十二周年祭,陆家的二叔母岳大娘子就又病倒了。
先是受了风寒,又开始咳。
咳到后来整日只能待在院子里,不是睡着,就是被唤起来喝汤药。
瞧着是一股子没了心劲儿的样子。
幸好,陆司徽孝顺,赶在岳大娘子喝药的点儿上进了门,接过婢女手中端来的汤药,守在母亲身边。
“我自己来吧。”
岳大娘子坐了起来,端起汤药,皱着眉头咕咚咕咚喝下。
一时间苦得头皮都发麻。
陆司徽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捏起一枚糖枣,送到母亲嘴边。“吃颗糖枣解解苦味吧。”
岳大娘子将汤碗递回给婢女,遮着嘴巴,吃下了儿子亲手送上的糖枣,还细细回味了下。
“这糖枣的味道... ...”
“是母亲从前吃惯了的那一家!”
陆司徽献宝一样地,把整包糖枣交到了岳大娘子的手里,“陈家老伯的手艺,他几年前不干了,回了乡下老家。儿找了许久,最近才找到他,请他帮忙又做了些。母亲吃着... ...可还是从前的味道?”
“... ...如今吃久了药,舌头都没了味觉,也实在尝不出来了。”
岳大娘子无奈。
这陈家的糖枣,在京城里也是卖了许多年的。
她与陆家二叔成婚之初,陆家的二叔就时常给她买这糖枣。
吃惯了... ...
后来陆家二叔突然过世。
从那以后她就很少吃了,几年前怀念这个味道,再去寻找。
陈家老伯早已经不在京城了。
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
没想到,竟真的被陆司徽找到了。
“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想来是你父亲惦念着,不舍得我在这世上孤单。只是现下我还是放心不下你... ...”
岳大娘子一直是为着儿子,才苦苦支撑。
“你的才学也不输你兄长,也该收收心长大了,谋一份差事,成个家。我便也能放心去找你父亲了... ...”
岳大娘子感叹。
陆司徽的学识,并不见得就输给陆家的嫡长孙陆司昀,可偏偏有了一个陆司昀珠玉在前,就遮住了陆家其他子孙的光彩——
她的儿子陆司徽,从小就失了父亲,为了出头亦是下了狠功夫苦读,却只能如此。
她心里不是个滋味。
“母亲安心,大伯父在京城衙门里替我谋了个文书的事情做。待来年科举后,儿有信心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闯出来。”陆司徽却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