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和莲萃不明白,自家姑爷明明说过,可以让姑娘在娘家多住两日,等到三叔和三叔母离开的时候再回去送行的。
谁知姑娘一大早起来,不等姑爷,就急着要回去豫国公府。瞧见姑娘是当真着急,她们二人守在旁边,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百里岳刚办完事回来,还在门口站着,就看到国公府的马车回来了,姜大娘子从马车上下来,他正准备上前告知,自家公子去了宫里... ...
谁知,大娘子从马车上跳下来,一刻都未作停留,风风火火地就冲进去了。
莲萃生怕出什么事,提着裙摆在后面紧跟着。
“春喜。”百里岳拉住了春喜,紧张地问起,“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呢,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春喜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可看到了百里岳,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不会是... ...姑爷出什么事了吧?”
难道是姑爷拈花惹草,被姑娘知道了?!
“别瞎说!我家公子能出什么事,我家公子好着呢!倒是你家大娘子... ...天天惹麻烦,搅得我家公子起个大早,要跑去替她收拾付家那一烂摊子的事。”百里岳听到春喜说自家公子,顿时不满。
“那也是你家公子自己乐意的!”春喜不屑,仰着头与他争辩,“你再有脾气又怎么样,我家姑娘再不好,也是你家公子算计了好久,苦苦求娶而来的!”
“你!”百里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家姑娘如何如何,我就撕了你的嘴!”
春喜说到激动处,抬起她的小拳头作势威胁。
还真吓得百里岳躲了一下。
春喜不再理他,跟着姑娘的影子进了院。
姜晏宁一进门,就翻箱倒柜... ...
“姑娘,您要找什么?”莲萃问。
“嫁妆!阿娘给我的嫁妆... ...”姜晏宁翻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阿娘陪送的嫁妆里,怎的都是一些田庄铺子金银玉器的,就没一些拿得出手的礼物呢?
好在,最后从阿姐给添的嫁妆里,找出了一支象牙雕花的笔筒,甚是精美,可见价值。
又翻出一套砚台、笔洗。
连忙收拾妥了,让春喜和莲萃抱着——
去给陆司卿赔罪。
来到陆司卿的院子外面,正巧看到她和沈姑娘坐在院中,商量着筹办书院一事... ...
“嫂嫂?”陆司卿率先发现了姜晏宁,打断了她和沈姑娘的话。
姜晏宁悻悻走了过去,让春喜莲萃把东西交给陆司卿的贴身丫鬟。
“嫂嫂,这是... ...”
“先前,我送了你一套盔甲,也未曾想到你会不会喜欢。只是昨日听你兄长说起,你是怕血的... ...”姜晏宁心虚得厉害,“都怪我自作主张,应是吓到你了吧。所以我又找了些礼物来做赔礼,望你不要见怪... ...”
陆司卿愣神许久,方才明白过来。
忽而就笑了。
沈姑娘倒也随之莞尔。
她们笑得姜晏宁心里没了底,这是什么意思?是接受了她的道歉,还是嘲笑她的无知?
“嫂嫂已经送过一份最好的礼物给我了。虽然,不是我最喜欢的,但那一定嫂嫂最心爱的。”陆司卿把春喜送来的东西,又交还到了春喜手上,“我已经收过嫂嫂的礼了,没有理由再收一次。”
“可那不是因为... ...”若是旁的还好说,偏偏是沾了血的盔甲。
“嫂嫂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送给了我,那才是最好的礼物。嫂嫂放心吧,我定会将嫂嫂的盔甲带回去,挂在我们的书院里,告诉每一个来书院里读书的女孩子... ...这世上还有像嫂嫂一样的女子,能跨马、能提枪、能与西境匪寇恶战、将他们打出去。不要因为自己是女子,便接受他人给我们的命运,我们亦有能力并肩于天地,堂堂正正地活着。”
姜晏宁豁然松了口气,心中感叹,澎湃不已。
陆司卿觉得,这才是姜晏宁这个嫂嫂,给她最宝贝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