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遥也被朱小娘拉着,拜了拜这“鸡大人”,求它早死早托生,可不要被怨念困在了宅子里。
朱小娘素来自信的手艺,没想到在教了姜晏宁后,深受打击。
厅里,秦大娘子把姜晏宁带了出来,由得男人们说话。
豫国公和姜侯又因为赈灾一事,争执起来。
“... ...平乱是很重要,可是赈灾更加重要。不然,你就算把那些山贼流寇都杀了,这流民百姓可还是饿着肚子呢呀!”
国公爷一拍手,极是无奈。
“可若是不平乱,你赈灾,送去的粮食就能到了百姓手里了?层层搜刮不说,再来些流寇强抢,那可就不只是丢粮食了。那些个流寇都是亡命之徒,肯定要杀人的!”姜侯道。“赈灾的粮食,那只有切实到了百姓的手里,吃进百姓的肚子里,顶了饿... ...那才叫赈灾!”
国公爷道,“物尽其用,人也要尽其用才行,朝中拨下去的赈灾粮,需要经过许多人手,才能到百姓的手里,这中间的每一层,大家都是拼尽全力在做这件事的。”
“有些事,不是光拼命就能做好的。”姜侯强调,一抬手指向门外,“就比如你家儿媳妇,她搁厨房里也忙活了一天,做得怎么样?难道她没有努力吗?”
“... ...”顿时,国公爷认为姜侯说得很有道理。
“我那闺女,当初在战场上抡着把长枪,带着三十个人,她能追着五百西境兵跑,打得人家抱头鼠窜。可你让她做饭,她就是不行!她也用心,但她就不是这块料啊。”
姜侯认真地摆起道理来,“所以啊,什么人做什么事,这都是有定数的,不是你努力就行了,是要看结果的。不适合就是不适合,规矩是死的,你想要把事情做好了,你就得把规矩玩活了。”
“那你的意思是... ...”
“双、管、齐、下。”姜侯卖了半天的关子,终于说到了重点。“一边平乱,一边赈灾。但这赈灾粮啊,不能过那么多人的手,不然丢在哪儿都不知道。就得找一个既不会贪污,又德高望重的... ...诶,这么一个人,从头到尾押送赈灾粮到百姓手里!”
“瞧你这意思,这不就是在点我吗!”国公爷明白了,嘿嘿一笑,指着姜侯笑其狡猾。
这老小子,有话不好意思明说,兜了这么大的圈子。也亏得他费这么许多的心思!
夜深了,姜晏宁送父亲出国公府,挽着父亲的手臂向外走。
“这儿... ...还吃得惯吗?”姜侯担心女儿。
“吃得惯的,国公府的厨子手艺都不错,我从家里也带了几个厨娘过来,朱小娘偶尔也会给添个菜... ...爹,朱小娘的手艺可好了!”姜晏宁笑嘻嘻地回忆着往日饭桌上的美味。
“可有不顺心的?”姜侯又问,“这陆家都是文官,不像咱家。他们文官的讲究多,规矩多,你还受得了吗?”
姜晏宁笑自己阿爹,总是忧心这些有的没的,“爹!放心吧,公爹和婆母待我都很好,没有为难我。”
“那就好... ...”姜侯暂时松了口气。
可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你平日嘴馋,如今做了人家的新妇,也不好再像往常那般想出去就出去了... ...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让人捎个话回来,我想办法给你送过来。”
姜晏宁稍稍迟疑,强笑着,“嗯!”
“那... ...”姜侯看了看天色,摸了摸姜晏宁的头发,深深叹了口气。“那,没别的事,你回去吧。爹走了... ...”
说罢,像是狠下心一般,转过身背起手走向了马车... ...
姜晏宁突然觉得,心头像是扎了根刺一样难受。
失落... ...
爹... ...阿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