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绾从后院出来,空旷的大堂里一切如常。
之前还嚣张至极的公鸭嗓男人,此刻正匍匐在铺面门口瑟瑟发抖。
“滚进来吧!别趴在本妃店门口丢人现眼。”
她轻抚衣裙,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季玉笑嘻嘻地凑过来,也准备挨着她坐下。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季玉的小身板瞬间微僵,尴尬地摸了摸耳朵让到一边。
宋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淡定地在原先季玉的位置坐下。
曲莲手脚麻利,很快就重新上了茶。
季玉看着宋衍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中十分憋屈。
干脆撇了撇嘴道:“你们慢慢审吧,我先去把周呆子找回来。”
苏绾绾微微蹙眉,转头关切地道:“京城这么大,阿玉你准备上哪去找?”
季玉舔了舔嘴唇,“他还能去哪,左不过是……”话说一半,她挑眉得意地卖起了关子。
“冰糖葫芦?”苏绾绾试探性地道。
季玉甩出一个响指,咧嘴笑道:“聪明!”
“你们忙,我先走了!”
说完就往外走。
从地上跪着的人身边过时,季玉故意又猛地提起了腿。
“哎呀!”
她都还没踹,地上的男人就势往地上一倒,看起来要多怂有多怂。
“哼,出息!”
季玉走后,大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绾绾先端起手边的茶,不紧不慢地抿了两口,真真是端足了气势。
小半天后,才放下手中盖碗缓缓开口。
“说说吧,怎么回事?”
“本妃与你们长乐坊,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突然封本妃的铺子,嗯?”
公鸭嗓赶紧跪正磕头道:“王妃恕罪,小人并不知道这是您名下的铺子。”
“是安宁侯府的大少爷苏植,借了长乐坊五千两银子。”
“可到了昨天分期还息的日子,他说是回府取钱,结果却突然闹失踪不见人影。”
“苏植在长乐坊找乐子时曾放言,说这满仓米行是他名下的产业,一年纯利润至少五个以上。”
“小人也是混口饭吃,被逼无奈,只好,只好……”
苏绾绾冷笑一声,随后从袖子里抖出一张房契递给曲莲。
“拿过去,让他睁大狗眼看看,这究竟是谁名下的铺子!”
事情发展到现在,公鸭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显然就是苏植吹牛吹大了,坑了长乐坊。
细想一下也知,这苏植不过是个庶子,手里哪来这样殷实的产业?
公鸭嗓一边磕头一边认罪:“王妃饶命!小人知错了!长乐坊愿意认罚!”
苏绾绾心下一乐,这长乐坊的人果然是玲珑剔透。
“认罚也行。一口价:五千两。”
“就当是赔本妃的大门,以及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
“总之,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
苏绾绾面色平静地道。
旁边坐着的宋衍手一抖,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抽。
这女人,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就那年久失修、都禁不住男人一脚的破门?五十两都不值。
医药费?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屏气敛声的刀疤,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哪里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至于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这词听着倒挺新鲜,细一琢磨也不是没道理。
而旁边苏绾绾心里想的是,宋衍来都来了,干脆一用到底。
堂堂寒王爷的面子,五千两总是值的。
她今日借他之势狐假虎威、杀鸡儆猴,将这不长眼的人狠狠惩治一番。
今后医馆开张,再有人想上门找事,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