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人群中有人喊道,“肯定有猫腻。”
“作弊。”又有人喊着。
现场群情激愤,都在质疑王惊的剑有问题。中年男人脸色难看,质疑王惊作弊就是质疑他这个裁判。
可人微言轻,他说话不管什么用,于是一直沉默着。
“的确有问题。”这时一个洪亮声音盖过了所有人,一直没露面的高老头儿从二楼走了下来。
嘎吱嘎吱,周围一片安静,只剩下高老头儿沉重的身躯踩在楼梯上的声音。
他沉着脸,“问题不在于王惊的剑,你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作的哪门子的弊。”
缓缓走到两人中间,众人自觉让开一条通道。
“怎么,质疑我高炉教不了徒弟?”他又问道。
没人搭话。
高老头儿环视一圈,“这把剑的确是王惊铸造的,品质也的确高于陈刚铸的那把剑。”这句话相当于是最终判决。
众人不再怀疑,毕竟高师的威望摆在那里。
“行了,都散了吧,生意不做了?”
“你俩跟我来。”他指着王惊与陈刚,然后走向二楼。
王惊先行跟上,陈刚也回过神来,走在后面,神情木然。
二楼。
王惊站在一间房子外,房门紧闭,陈刚先被单独叫了进去。
他百无聊赖,脑袋左转转右撇撇,双手交叉放于身前,身子像根浮草似的前后摇晃。
屋内隐隐传来人声,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不多时,门开了。陈刚快步走出来,缓缓把门带上。
转身看了一眼王惊,又很快将目光移开。
他头微微侧倾,“高师叫你进去。”
王惊推门而入。
这时背后传来陈刚声音,“王惊,我说话算话,任你处置,绝无怨言。”
王惊嘴角一撇,“等我想好再说,一个大老爷们,扭扭黏黏像个姑娘。”
“我……”陈刚涨红脸,刚想分辨几句,砰,门已经关上了。
屋内,高老头儿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正在喝茶。
“坐吧。”见王惊进来,他放下茶杯。
王惊老老实实坐在高老头儿下首的椅子上。
“没什么想说的?”
“没。”
“能掌控温度了?”
“嗯。”
师徒俩一问一答。
“怎么做到的?”
王惊皱眉,在想怎么才能描述清楚。
高老头儿也不急,拿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像极了一派宗师。
但好像不是很过瘾,然后直接一口把茶掉,又从嘴里剔出一片茶叶来。
“呸”,他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我在闭眼时能偶尔感知到烧红的铁块周围有红色的光点儿,光点的数量可以表示温度高低。”王惊缓缓开口。
“偶尔?”高老头儿吼了一声然后盯着他。“知道吗,刚才你如果没能感知到那什么光点儿,输了比试,你就要走了。”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你是我徒弟都没用,你想让我跟你一起走吗。”高老头儿直接跳了起来。
王惊沉默不语,但心里有什么热热的。自从村子没了之后他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
“唉,也怪我,太心急了,早该出面阻止的,万一你没能赢下比试该怎么办哪。”高老头儿又转而自责起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即使阻止了也没用,王惊就是要压榨一下自己,看能做到什么地步。
“好了,现在不说这些了。”老头儿摆摆手。接着说:“如果我所猜不错,你看到的那些光点儿就是灵气。”
“灵气?”王惊有些疑惑。
“对,灵气。我曾听那些法师们提起过。天地间都有灵气,好像就是些漂浮的小光点儿,但由于过于稀薄无法利用。”
“你既然能感知到灵气,也应该能够修炼。虽说现在双戈城里的两大宗派过了招收期,不过老夫我还有些名气,可以把你塞进去。”
高老头儿捋着他的大胡子,又恢复了宗师风范。
“我走了,你怎么办。”王惊面露难色。
“胡说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要成了个法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高老头训斥道。
“那可能我要一辈子当个铁匠了。”王惊自嘲道,“两个宗门我已经试过了,经脉尽毁无法修炼。”
高老头儿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好也好,老夫正愁这一身技艺没人传承。虽说你的天赋就那样,但还是勉为其难地传给你吧。”
王惊挥去心中不甘,“师父,徒弟现在就有个问题想问。”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叫这个老头儿师父吧。
“好好。”老头儿哈哈大笑。
“刚才徒弟铸剑时的温度和师父您铸剑时一样,可最后怎么明亮度不一样?”王惊刚才就在迷惑,因为每个步骤都是一样的。
高老头儿十分满意地看着王惊,就像在看一块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