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败露,到底是让人高兴还是不甘,江太后不知道,她今夜又梦到昭元了,在梦里昭元还是怪她。
说当初她就是这样对昭元的,如今又转头用同样的计谋对付明姿。
“太后!”静姑哭的声音都哑了,她紧紧的攥着江太后的手。
胸口生生的疼着,江太后竟然都爬不起床了,她半个身子趴在床边,嘴里腥味弥漫,吐了两大口黑血出去。
“你说…我真的错了吗?昭元怪我,现在姿姐儿也该恨我了吧?我真的错了…”
说罢,江太后咧着鲜红的嘴,大声的咳嗽着。
“太后!您是太后您不会犯错。”静姑的声音发抖,心里清楚江太后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了,她慌乱的不行,立刻使人去请太医。
江太后却忍不住大笑两声儿,她的牙齿都被血染红了,此刻看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狰狞。
几个宫女端着盆子进来,服侍着江太后净面,又漱了口,盆子子里的水很快被染红。
“是啊…我是太后,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不是一个…好外祖母,到最后我什么也没做好,我也不配为江家的女儿啊…”
说完了,江太后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太后…好在昨夜不是郡主,或许…郡主也会体谅您的。”
静姑遣退了众人,她自己的嘴唇都在抖,不自觉的闭了闭酸涩的眼睛,这只是一句安慰话。
明姿怎么能不恨了呢?自己的亲外祖母给自己下药,怎么能不会寒心。
静姑看着脆弱的江太后心口疼得厉害,她自小跟在太后身前,伺候的三十多年,看着当初的江家女儿到先帝的皇后,待到如今的太后。
许多事情是身不由己,坐在这高位,看似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实际上举步维艰。
前些日子江家又是递话又是传信儿,全部都是求江太后的,他们倒以为简单的很,以为江太后一张口,全能给他们寻上官职。
实在将江太后逼得狠了,故江太后对着明姿做了这下贱的法子。
“恨吧!就算到了地底下,昭元见了我,怕也不会再认我这个母亲了!”江太后用力嘶吼着。
静姑不住的长叹,忍不住回想当年的事,原本以为过去多年,她也早该忘了。
是如今想起,依旧是那么清晰可见,当初原本昭元长公主也是有喜欢的人,只可惜那人身份低微配不上昭元长公主的身份。
而江太后属意将昭元长公主嫁进江家,从而提高江家的门第,昭元长公主抵死不从,甚至以性命相逼。
江太后知道从女儿这下不了手,一转头,便将那个男人赐死了。
却不想母女俩彻底反目成仇,昭元长公主消沉许多时日,甚至于想要自杀,随着那个男人去了,可是却一次次的被江太后拦下来。
也是后来在寺庙里遇上了如今的明驸马,匆匆的就要嫁去,不过这一回江太后不敢拦了,随了昭元长公主去了。
只可惜,无论如何结果,也是不尽如人意。
门外重重的脚步声响起,这个宫女挑了帘子,连着一块涌进来三四个太医。
他们一进来,却不是先瞧病,反而是直直跪下, “砰砰砰”给江太后磕了好几个响头。
静姑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几个太医:“这是做什么!叫你们是给太后瞧病的!不是来这招晦气的!”
太医上露出苦难之色,他们小心翼翼的低着头,生怕惹怒了谁,其实前几日已经诊出了结果,江太后已经无草木可医。
今日这般被宣召来,且不说诊脉了,只看着江太后吐出的黑血,就知道人已经是灯枯油尽。
在被静姑的厉声呵斥之下,几个太医轮流给将太后把了脉,他们面面相觑,心情沉重,犹如被千斤重石压着。
“恕臣等无能,太后娘娘心脉已碎,如今…是无药可医,只能是暂喝几副调理的药,却也只是…这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