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大哥呸了一声，嘴里骂了句什么东西，抬起胳膊又给了她两耳光。
米行婆娘一张嘴，两颗牙掉在地上。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儿是和自己一起被送回娘家的，可自从昨日她就没瞧见自己女儿的影子！
她一把拽住自己大哥的裤腿质问：“我女儿呢？我女儿人呢！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男人被拽的不耐烦，抬起脚又踹了她一脚：“卖了，卖到窑子里去了！”
米行婆娘脑子‘嗡’的一声，强挺着一口气才没晕过去！
她狠狠地抽了口气：“大哥你好狠的心！那可是你亲外甥女呀！你恨我就冲着我来，你咋能把她卖到那种地方！她年纪还那样小！你这不是作践人吗！”
看她哭得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男人更是生气，又狠狠地踹了她几脚！
直到米行婆娘不动弹了才恶狠狠地说道：“你女儿都快二十的年纪了，你竟然和我说年纪小？”
“是，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你也是说你女儿年纪小不懂事，不是故意把我家喜儿推进河里头的，是喜儿自己掉进去的！”
“大过年的，我家喜儿就被推下去，她才六岁！你以为没人瞧见？你这个毒妇！你不仅一滴眼泪没掉，还嘲笑我家喜儿就是个短命鬼，活该被淹死！”
像是不解气，这男人红着眼珠子又狠狠地踢了她好几脚：“如今我也没想着让你们一命尝一命！不过是把你女儿卖到窑子里去，那不是还活着呢吗！”
说罢也不管地上的人，直接摔门进了屋子。
米行婆娘早就被吓破了胆，窝在地上想着男人口中的这事。
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大哥好像是有这么个女儿，被她女儿推着下了水，她就在一旁看着，嫌弃天冷，也没伸手拉一把...
后来冰天雪地的也没人敢下去救人，来年开春才寻到一幅被鱼吃剩下的骨架子…
那孩子以前喊她什么来着？
米行婆娘躺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被她遗忘许久的小小的身影。
每次她回了娘家其实心里都窝着气，不是和她男人吵架，就是因为一点琐事。
而那个小小的身影会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围着她转，埋了吧汰的小脸蛋上最白的是一口小牙。再把偷偷藏起来的花生拿给她吃。
“姑姑，这是我偷偷给你留的花生，你快吃…”
米行婆娘想着，一下子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后悔自己女儿把人推下去她对着自己亲大哥恶语相向，还是在哭自己女儿被卖进了窑子。
她哭着哭着，一口气没喘上来，一下子断了气！
听到这件消息的时候，王老太太正笑眯眯看着自己家里的小娃娃做什么麻辣兔头。
春花也想不到自己一出门就能听到这样的事，说着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只是以为那米行婆娘为人嚣张一些，喜欢争强好胜，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
王老太太撇着嘴冷哼一声：“看她那面相就不像啥好东西，一肚子坏水，能好到哪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