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峭崖,偷凿的豁口内。
老庄主和数位长老惭愧的站在柳清墓前。
姜辉跪在地上,沉默的给柳清倒了一杯品杏醉香酒,洒在碑前,淡淡的杏花香散开。
酒液汇聚成一小滩,清晰透亮的倒映着姜辉的悲伤面庞。
也不知是昔日逼死自己的长老们在当场,还是其它原因,这杯柳清最爱的品杏醉香酒并没有像上次一般,渗入泥土中。
老庄主目光浑浊,仿佛一下子老了好些岁月。
他盯着碑文上“姜辉之妻”四个字,又看着聚在泥土上酒水,忽然双手成环,聚在自己胸前,缓缓弯腰,鞠躬。
行大礼,赔罪!
“庄主!”长老们脚步微乱,震惊的瞪大双眼。
红叶山庄和老庄主同辈分的人,仅有那两位硕果仅存的太上长老的,其余的人,严格说来都要喊他一声老祖宗。
而柳清更只是山庄收养的孤儿,如果不是当初选拔的时候,展露天资,或许就是个仆人。
以老庄主之尊,竟然向柳清行礼赔罪,长老们纷纷涨红了脸。
连跪在地上,一直默不作声的姜辉,也回过了头,瞳孔微缩,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庄主。
老庄主低头弓腰,怒道:
“我原本以为,只有我自己老糊涂了,柳清莫名发疯,不弄清缘由,却直接逼死了她。”
“没想到,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也是如此,老朽残腐之躯,做错了事,行不了一个礼,赔不了一个罪恶吗?”
“你们要是还认我作庄主,就和我一起赔罪!”
长老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只是老庄主沉痛的话使他们羞愧,还是慑于老庄主的威严,纷纷对着墓碑弯下了腰。
老庄主叹息一声,悲凉道:“柳清,你本是山庄俊杰,可与姜辉双宿双飞,坐看世间数百年,都怪老夫,没查明真相,老夫在此,向你赔罪。”
伴随着最后一句,老庄主的背弓的更低。
小小的墓地前,风声吹过峭壁,呜呜作响,也不知是不是柳清的回音。
许宁双手抱胸,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场族中变化,情绪复杂。
……
在老庄主率领长老们,向柳清赔罪之后,当天下午,柳清平白被诬的事迹,就传向了四方。
许宁离开红叶山庄,抵达山脚城镇的时候,已经听到了许多人的议论。
路边,摊位前,酒馆里……
到处都是讨论柳清和红叶山庄的话。
许宁视线从一处沿街酒楼前扫过。
“……原来柳清不是叛徒,姜治才是叛徒!”
“我等羡慕大族的资源,却也恐惧人心鬼蜮。”
“听说柳清天资卓绝,甚至略超少庄主姜辉一筹,却因为修炼资源不够,被压制了许久。”
“此前柳清去了太康郡和灵岩郡交界处,护送商队,和秦光帮起了不小的冲突,现在想来,她在自己赚取修炼资源,和我们这些人差不多。”
“唉,世事难料,我也曾远远见过柳清一面,英姿勃发,堪称天骄,却落得如此下场,红颜薄命啊,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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