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礼部衙门,两人向白鲩书院走的路上。
“郑侯,你不会怨恨我吧?”许宁突然问道。
郑侯一愣,拱手道:“许大人请明示。”
关庆在赶着马车,离开皇宫已经有一段距离,路上不时传来的嘈杂声,充斥着年后热闹景象。
偶尔谈论的,都是后日的百业科举。
不仅仅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炼气士,衣着神态迥异。
还有许多不被世家承认的手艺人,摆弄着活计的同时,看向朝廷的目光藏着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奢望。
街头小巷,茶馆酒楼,到处谈的都是和百业科举有关的话题。
许宁放下车帘,悠悠道:“各部主官,左右侍郎听从的都是尚书的话,你身为礼部尚书,却要先看我的脸色,不憋屈吗?”
严格来说,许宁现在在朝廷,只有两个官职。
一个是神匠司监正,一个是缉捕阁银捕。
不论哪一个,品级和礼部尚书都差得远。
“不敢。”郑侯长叹道:“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和女儿,就和那些反贼一样,化作东街斩首台的一缕血迹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他没有弃暗投明,赢下的也必是女皇陛下。
许宁当初劝降他,也算是变相的救了他。
“现在我只求女儿能好好活下去。”
提到郑侯女儿,许宁好奇的问了句:“令女和齐杰的事,怎么样了?”
如果说在肃王之乱前几天,帝都最大的新闻,就是郑侯之女,郑丹莹,身为金鼎宗掌门大弟子未婚妻,却和七弟子齐杰,搅在一起。
就是许宁,都听到不少人背后议论。
当然这其中,坏名声比较多。
后来,每一道风波都比这条消息劲爆,郑丹莹和齐杰的事,早就被大多数人忘到了脑后。
郑侯叹了口气,从怀中抽出一张请柬,道:
“小女和齐杰计划在本月二十五完婚,还望许大人赏脸赴宴。”
郑侯又补充了句。
“没邀请多少人,希望许大人能做个见证。”
这张请柬本身,并没有多少烫金花纹,普通的墨画风格,看起来比较低调。
郑丹莹和齐杰的婚事,终究有许多人背后议论,不想大操大办。
“哦?”这倒是让许宁惊了一下,接过请柬,斟酌措辞,问道:
“令女……令女……和齐杰,据我所知,齐杰和金鼎宗许多人,都不清不楚,他愿意?”
“是福是祸,儿孙自取吧。”郑侯没有正面回答。
许宁想了想,有些明白,这不是齐杰愿不愿意,而是他只能如此选择。
郑侯感叹道:
“你也知道,小女是,非齐杰不嫁,本来我是看不惯齐杰这种浪荡子,可转念一想,他比金鼎宗大弟子又好太多了,那人被牵连到造访一事里,已经被问斩。”
“与其小女为他伤心,还不如让小女和齐杰在一起,至于今后,看她自己造化吧。”
话虽然如此说,看看他样子也明白,齐杰算是栽了,以后只能被锁死在郑丹莹身边。
当初说下药,下蛊之事,恐怕不假。
“恭喜。”许宁道。
……
有陆掌院作为娘子,许宁在书院内,可以说是畅通无阻,连夫子都不用见,就将场地借了出来。
并且各大院的长老、执事,自发帮忙,很快就将场地安排的差不多。
许宁让郑侯留下处理琐事。
自己则走到初具规模的百艺院外,静静的等着陆离簪下班。
黄昏。
许宁屁颠屁颠的拉着陆离簪的手,从白鲩书院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