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幸灾乐祸,暗戳戳的猜测,此人惹恼了世子殿下,被赶了出去。
也有人陷入深思,这副模样,显然和刚刚离席之人一副姿态,难道阳临县子拒绝了肃王的拉拢?
不管他们怎么猜测。
许宁是潇洒的离开肃王府。
夜宴上。
独自饮酒的林绯袖,瞧见他的姿态,不由环顾四周。
肃王不在,父亲也不在。
剩下的都是虚头巴脑、相互恭维的世家之人,看着心烦气躁。
干脆站起来,也离席而去。
幸好她还算给父亲留了个台阶,伸出玉指,沙沙的木屑声中,在桌子上写了一行小字:“此宴甚是无趣,不如醉心修炼,女儿告辞。”
长街上。
许宁正在解开套在拴马石上的缰绳,愕然的发现林绯袖也从肃王府走了出来。
林绯袖显然也注意到了许宁,冷冷瞥了一眼。
直接向白鲩书院方向走去。
许宁一边将缰绳收起,坐到马车上,一边看着林绯袖的背影,古怪的想到:她该不会不知道她父亲在朝堂的处境吧?
一拽缰绳,驾驭马车向缉捕阁方向行驶。
如果她并不知道林侍郎投靠肃王的目的,是为了造反。
那么能不能在这其中,做些文章?
不过当务之急,是将夜宴探到的消息,告诉女皇。
……
翌日。
早朝。
女皇坐在龙椅上,胸口剧烈起伏,厉声训斥:“你们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人?”
“卫花暝,念。”
侧身站立的卫花暝,面色一整,从袖中掏出一份卷宗,冷笑念道:
“经查实,宏义侯王昌,自嘉禾十三年秋起,便暗中操持江南盐税,致使朝廷亏空六十八万两白银。”
“嘉禾十四年,私自制作劣等灵玉钱,利用北莽州与帝都两地,灵玉钱和金银兑换比例变化牟利,致使北莽州数百军士,面对梁国炼气士,无法启动阵法,全员战死。”
“嘉禾十五年,眼见灵玉钱事情败露,暗杀大小官员九位,收买北莽州二十三位官吏。”
“……”
“仪凤三年,圈地跑马,将六百二十一户平民上等水田,以权势逼迫当地县令,以劣田价格收购,致使六百二十一户百姓流离失所。”
嘉禾乃是先帝在位时的年号。
仪凤则是当今女皇的年号。
卫花暝才念到一半,宏义侯就浑身虚软,瘫倒在地,根本站不起来。
空旷的大殿内,只有卫花暝念着卷宗的声音回荡。
足足过了一刻钟,卫花暝才念完,数百句话,每句话都意味着一条滔天罪孽。
罄竹难书。
宏义侯倒在地上,求助的看向肃王等人。
却发现他们仿佛不认识自己一样,冷冷的站在那里,毫无说话的意思。
这不对呀。
明明说好,今天由自己提出奏章,其他人群起响应,逼女皇认错,撤回削减爵位的诏令,大大降低皇威。
怎么到今天,变成了这个模样?
宏义侯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