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菽晚眉头蹙起,重新认真的打量起面具下的那双眉眼,有些不自信起来:“你……不是温婵么?”
“是,或不是……”温婵一脸不在乎的笑笑,而后从容不迫地向卫菽晚又靠近了两步,弯起一根指头勾了勾:“你不是想同我谈条件,那你过来。”
卫菽晚总觉得眼前的温婵极为怪异,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可她仔细审视过她的眉眼,确定是温婵无疑。
与温婵合作,是她当下唯一的出路,是以卫菽晚无法拒绝的将脸凑近,附耳上去。
她的耳朵没有等来温婵的声音,脖颈却等来一支冰凉的发簪,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卫菽晚慌张想逃,却被温婵拿簪尖儿死死抵住要害,威吓道:“你竟然敢来威胁我?!”
卫菽晚被她逼得后背紧紧贴到墙上,就在对方施加力道想要刺穿她的喉咙之际,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座屏后面飞了过来,击在温婵的右肩上,令她持着簪子的手痛得收了回去,铁簪落地,卫菽晚得救。
也不管帮自己的是什么人,卫菽晚抓住这个机会就朝外跑去,然而才冲过座屏,就不期然撞到一个硬梆梆又带着一些暖意的怀抱里。
惶然间抬头,对上的竟是厉卿臣的那双眼。
夜风从洞开的门里灌进来,将寝殿里的挂帐搅得幡动不止。
卫菽晚一脸惊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正想要开口向他求救,就听见身后温婕妤急追过来的脚步声,跟着是一声:“主人!”
卫菽晚拧着眉转头看向温婕妤,确定这声“主人”的确是出自她的口,而她目光的方向,也确是厉卿臣没错。
温婕妤唤厉卿臣主人,他们难道是一伙的?
这个念头瞬间从卫菽晚的脑中蹦了出来,起先还很是疑惑,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这一切是那么的合理。
厉卿臣这种人,要成大业,他的爪牙必定要悄悄伸到大邺各处。后宫之内,皇帝枕边,又怎会没他一两个细作呢?
如此一来,她也就想明白了温婕妤为何如此大胆,敢拿药物迷惑平嘉帝。
这样一来,卫菽晚也有些分不清自己当下的处境了,显然她又撞破了厉卿臣的一些机密。她有些胆怯的回过头看着厉卿臣,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像是在等自己的一个解释,她便收拾了下慌乱的情绪,出声解释清楚来龙去脉:
“我,我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是今晚无意间听到贵妃娘娘对女官抱怨,说温婕妤拿合欢散固宠,而我正好也急用这东西,所以才来……才来偷一点。”
“主人,你别听她的狡辩,她方才还拿此事要挟于我!今日若放她走了,她指定会将我用合欢散迷惑圣上的事情揭发出去!”
“行了。”厉卿臣话是对凤婉说的,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卫菽晚的身上,“此事你不必管了,退下吧。”
凤婉虽心中不忿,却也明白她今日的一切是谁赋予的,只得乖乖听令退下,将自己的寝殿让给了二人。
就在卫菽晚打算再为自己辩白上两句时,厉卿臣却蓦然抬手,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头微微扬起。
卫菽晚起先不明白他这孟浪之举是为了什么,但很快就发现他的目光凝在她的脖颈处,淡声问:“疼么?”
卫菽晚想起先前温婕妤拿簪子抵着自己时的情景,当时只知道怕了,根本注意不到疼,这会被厉卿臣一问,才觉察到疼痛,想来应是割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