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冷阳攀升至院子正上空,金线斜斜铺至膳堂的大圆膳案上。卫文氏看着正为大家布菜的小可,翁声翁气的问起:“三丫头呢?不是说一早就回来了,怎的不过来一起用饭。”
老夫人这话音儿里是带着两分不悦的,虽说来了盛京后,她已算不上这个卫家的话事人了,甚至有些寄人篱下的憋屈,但身为最长者,有时这些威风还是要抖一抖的,不然这个家门里就更加没人拿自己当一回事了。
就像三丫头,如今都可随意不来膳堂陪她这个祖母用饭了,这自是让卫文氏有些不爽快。大事上没人听她的了,小事上若再一点脾气没有,岂不是整个家都多着她这个老太婆!
记起昨夜卫萍给自己的吩咐,小可下意识看向她,恰逢卫萍也正盯着她,见她目光投过来,双眼眯了眯,颇有施压的意味。
小可心下一凛,开口回话道:“回老夫人,三姑娘她、她腿受伤了,回了房后就一直委在榻上,不便走动。”
“晚晚受伤了?”还不待卫文氏有反应,孙绿蓉第一个瞠大了眼,催问:“如何伤的,伤势重不重?”
小可从浮曲轩过来之前,是被紫俏特别叮嘱过的,不许她对人讲起卫菽晚受伤的事,只说是玩了两日累了,回来便倒榻补眠即可。
可卫萍吩咐她必须将此事如实告知老夫人,她咬了咬下唇,再看卫萍一眼,只得如实说道:“三姑娘在猎苑和潘娘子一起骑马,结果不知怎的就给摔下了马背,已上过药了,大夫说需得将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好利索。”
因着老夫人并不知这回孙行简也去了北郊猎苑,故而小可只提了潘文君,并没提及孙行简。
卫萍昨日就打定拿着此事大作文章,当下顺着小可的话故作惊奇的说道:“又是跟那位潘娘子?哎,看来那些江湖术士的话也不能全都不信……”
卫文氏果然被她掀起了几许猎奇,目光投过来,问道:“江湖术士?他们说什么了?”
“母亲,昨日我出门时遇上一个术士,他一见我就说我印堂发暗,咱们府上近日招惹了煞星,且是打北边儿来的。我一想,这打北边儿来的,又同咱们府上近日走得近乎的,可不就是这位潘娘子么?接着又想起那三尾无端翻了肚皮的锦鲤,就更觉得此事玄乎!”
“谁能想到三丫头不过是同她去猎苑玩上两日,竟也能从马背上给摔下来!好在没出什么大毛病,这真可是万幸。”
卫萍絮絮的说着,不时去审视孙绿蓉的脸色,见她平静,声量就变得高一些,见她似要发作,声量就压低一些,透着心虚。
她只是想潜移默化的让二房讨厌潘文君,可不想再从明面儿上与二房交锋了。
卫文氏也想起上回锦鲤被潘文君看过之后,就莫名死掉的事情,当时卫萍说她命格太硬,她还觉得有些天方夜谈,如今看来,倒似乎真不像是个吉人儿。
不然哪会回回这么凑巧,总是跟她一起就出这样那样的倒霉事呢?上回死鱼,这下坠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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