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菽晚知她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故而也不慌,只将潘文君上下打量一番,“怎么,潘姐姐若知我舅舅来,还要打扮得更俏丽一些才成?”
潘文君紧抿着嘴将身姿坐板正了,一副不想再理会身边嘴巴不饶人的小丫头的模样,可那笑意却快要从嘴角溢出来。
卫菽晚笑笑,也没再同她打趣,将帘角再次撩开,露出脑袋去,甜甜的叫一声:“舅舅。”
孙行简轻夹了下马腹向她走来,一如既往的一脸严肃,开口时仿佛在营中指派公事:“你将马车行在我的身后,可要跟紧了,莫要跟丢。”
说罢便拨转马头,用力夹了两下马腹奔驰起来。卫家的马夫也挥动马鞭,立即跟上。
一个时辰后出了城门,没有了热闹的街市,只余驰道两旁冒着炊烟的村郭和漫漫丘陵,余下的便是没什么行人乱入的宽阔坦途,马车自也行得稳当许多。
卫菽晚同潘文君在车里吃吃喝喝,时不时再聊上两句孙行简和厉卿臣,倒也不觉时间漫长难挨。相处久了,潘文君也学精明了,每回卫菽晚一拿自己舅舅打趣她,她便祭出小谯川王来反击,两人你来我去,偶尔还要嬉笑着捶上两拳,好不闹腾。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马车便开始放缓,显然是已接近此行的目的地了,卫菽晚便撩开帘子向外瞧。
不远处山岭逶迤,危峦亘绵,马车沿着驿道转过一座山去,视野豁然开阔。这里林木蓊郁,河流充沛,远处广袤无边的地带地势起伏,尽是一片碧绿青翠。
不愧是前朝君主最爱的一处皇家猎苑,因着暖泉萦回,四处又有高山夹裹,令得整座山谷明媚盎然,仿若春深。
一排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拒马阵前,马车停了下来,孙行简远远回头给车内喊了一声:“我去叫人开门!”便朝着一顶大帐骑马疾驰而去。
不多时,那场主便亲自出来打开个门,将马匹和车辆放行进去,人还退至门旁,恭恭敬敬的侍立着,脸上堆着笑。
等马车再次停下来时,一行人便已到了猎苑的营地,十几顶帐篷围成一个小天地,这样的帐篷远处还有许多,只是今日卫菽晚他们带上随从也不过十余人,这一块营地便足够用了。
孙行简习惯使然,即便如今人不在边关也时时保持着警惕之心,骑马在四周视察了一圈儿,见没什么状况才又回到了营地前。而此时的卫菽晚和潘文君已双双下了马车,站在原地等着他。
孙行简骑在马背上,看着马下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潘文君,有一瞬的错愣,“你怎么也来了?”
这话问出口去的同时,他自己也想明白了,疑惑的目光转为凌厉,移到了自己的外甥女身上。
阿姐那日说晚晚想在过几日的千秋节上打马球,又担心在众人面前出了丑,所以才着急想请他指教指教马术。他早应该想到,这不过是借口而已,真想学马术莫说是卫家不缺人才,就是她的未婚夫君小谯川王亦是这方面的高手,何必求到自己这儿来。
果然,是带着这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