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在彩蝶和卫菽晚之间打转,事情到了这一步,卫菽晚也就没必要再同大家打哑谜了。
“其实彩蝶阿姐冒领四妹妹之功,去引诱杜公子一事,我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彩蝶阿姐求我不要说,我便给了她二日时间,让她自己对大家坦白,处理好这件事情。可彩蝶阿姐却根本没打算坦白此事,只想着如何捂我的口,好继续和杜公子往来。”
卫菽晚冷笑一声,“她几次三番往浮曲轩送吃食我未收,她又将心思动到了我母亲身上,亲手绣了个香囊给我母亲,却在里面夹杂了毒药。又对我母亲道听闻我晚饭时咳嗽,让她给我送碗银耳羹,如此我便同母亲双双中了她的毒计。”
彩蝶下毒的动机和手段,卫菽晚说得清楚明白,众人听完不由愕然。
先前的事虽丢人跌份儿,可到底只是小打小闹,如今可是差一点闹出人命来大官司!
数道目光投在彩蝶的身上,大家都在等着她的反应。起先彩蝶是缄口不言,有默认之意的,可很她的斗志复又重燃,转回头来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我没有做过你说的这些。卫菽晚,你含血喷人!”
她为什么要认?这与四妹妹那桩事截然不同,认下了就是一项大罪名。
更何况四妹妹那事有那些书信做物证,又有杜公子当面对质,她自是无可狡辩。下毒之事就不一样了,人证么,二房的人自然心向卫菽晚,故而一概不能算。物证么,早已被她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只要她抵死不认,谁也不能将这罪名硬扣到她的头上!
想通此结,彩蝶目光也不再闪烁,变得镇定又坚强,反倒是占了上风一样。
“三妹妹,你大病初愈我本是心疼你的,可这也不是你能随口攀咬旁人的借口。你既说你和二婶身上的毒是我下的,那你可有证据?你口中我送给二婶的那个香囊呢?”
见彩蝶索要物证时自信满满,卫文氏也附和道:“是啊,三丫头,你若能拿出证据来证明毒是彩蝶下的,祖母也会为你主持公道。”
“那个香囊在我昏倒时还握在手中,可醒来时就不翼而飞了,我也问过浮曲轩的下人,没有一人见过它,证明是下毒之人及时将它收走了。”
“不过祖母放心,孙女觉得证据多半就在您的松鹤居中。我已问过门房了,这几日阿姐并不曾出过门,而这样的罪证想来她也不会假手他人的,故而孙女断定那个香囊如今还在府里。只是如今要向祖母请个令,可否派人去搜查松鹤居?”
搜查自己的院子虽让卫文氏不太舒服,但若不让搜又好似在包庇彩蝶,是以踌躇半晌,叹了口气道:“好吧,你既认为它在松鹤居,就叫人去搜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说罢,卫文氏拄着拐走到主位前,正打算落座,忽而想起这里还站着一位比她身份贵重许多的人物。卫文氏看向小谯川王,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声音沉着谦逊:“小王爷请上坐。”
厉卿臣原是不想坐的,可一想只要自己站在这儿,卫老夫人必也不敢坐的。瞧了眼她颤巍巍的身子骨,厉卿臣颔了颔首,一掠袍摆落了座,并抬手请卫文氏:“卫老夫人也坐吧。”
于是卫文氏便带着几分诚惶诚恐,在另一侧的主位上落了座。
既得了祖母的首肯,卫菽晚便令紫俏带几个丫鬟去松鹤居仔细搜查,并将自己能想到的一些可能藏有暗格的地方着重叮嘱一遍。
事情越闹越大,孟氏和卫菽瑶也没有走的意思了,打算留下来看看结果再说。
松鹤居说大不小,说小不小,若只是逛一圈儿自然用不了多少时候,可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要查找一遍却要花费不少功夫,特别有一些老夫人从江左带回来的旧物单独堆放在一间屋内,搬搬抬抬的,花去了一整个下午。
天边的余晖将落未落,眼瞧着就要合上了帷幕,紫俏终于带着人回来复命了。
一瞧紫俏回来时的脸色,卫菽晚便知这一趟是没什么收获的,不过紫俏将平日伺候彩蝶的丫鬟小可带了回来。
“姑娘,奴婢没有找到香囊,不过小可一直贴身伺候的表姑娘,也许能知道点儿什么,奴婢便将她一并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