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行的嬉皮笑脸,换来厉卿臣一记眼刀子,他心下不由打了个突,不敢再玩闹,握起卫菽晚的手腕认真搭起了脉。
旁的大夫切脉还需脉枕等物,陆北行完全不用,只这么凭空一握,闭眼片刻心里便有了数。他将卫菽晚的手重新塞回被中,转头对着厉卿臣道:
“如主公所说,卫娘子果真是中了毒。”
这结果在厉卿臣在预料当中,是以并未表现出意外,只淡声询问:“什么毒。”
“应是一种迷药,只是并非来自中原,从脉象来看,这药的药性相对温和,除了令人陷入沉睡之外,对本体并无其它伤害。但药力也有其强劲的一面,寻常迷药只能短暂起效,一般过去几个至多十几个时辰后,中毒者便会自行醒来。可这药不同,绵绵不息,若不能及时配制出解药来,只怕未等药力自然退散,中毒者的身体便要先撑不住了。”
厉卿臣眉间拢着阴云,沉声问:“那你可能配制出解药来?”
“回主公,配制解药并不难,难在确定其具体是何种毒药。只要能找到毒源,此题便可解。”
“若找不到呢?”
陆北行一径沉默,无需他给答案,厉卿臣也知若找不到毒源,此题怕是无解了。
长长叹出一口气来,厉卿臣目光开始在屋内四下里扫量,“卫夫人和卫娘子既然都是在这间屋子中的毒,昨晚毒源必定就在这间屋子里。只是事发之后来了这么多人,还有浮曲轩的丫鬟也进进出出,却无一人再出现症状,可见那毒源已被有心人处理掉了。”
“主公所言极是,不过但凡存在过的东西,必当会留下痕迹。”陆北行说着,便开始在香炉、帐子,以及多宝架上摆置的器玩着手,一一仔细查验。
厉卿臣也没干等着,将卫菽晚枕着的软枕和身上盖的锦被,身下铺的棉褥都一一摸过一遍。其实这些地方是最容易有药粉残留却又不被人轻易发现的地方。
然而两人将屋子里所有角落都找遍了,却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最后两人都回到榻前,盯着平静躺在榻上的卫菽晚,厉卿臣正要开口,陆北行突然察觉一丝淡淡的药味儿萦绕上自己的鼻尖儿,皱了下眉头,抬手示意厉卿臣先噤声。
而后陆北行缓缓俯下身去,在卫菽晚身体的上方仔细嗅闻,寻找那淡淡药味儿的所在。他将锦被掀开,从卫菽晚的下身渐渐移至上身,厉卿臣委实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主公莫急,为了救卫娘子的性命,再让我闻一闻……”
厉卿臣强忍着心中不爽,看着陆北行在卫菽晚的细颈处仔细嗅闻,最后又往上移,盘旋在她脸前。
不知不觉间厉卿臣遮在宽袖里的双手已紧握成拳,若不是此刻陆北行作妇人装扮,他大抵这一拳就要挥上去了。
陆北行在卫菽晚的脸周停留片刻会,又慢慢回到了她的手所在的位置。他再次将她的手握起,只是这回不是搭脉,而是仔细嗅闻。
终于陆北行停止了嗅闻的动作,却将卫菽晚的手撑翻了过来,捏着她的指腹,细瞧她的指甲缝隙。
果然残存着一些松霜绿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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