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卫菽晚正在膳堂与大家一起用饭,先前门房一趟趟的来通禀有人想见彩蝶,却被彩蝶一回回的拒绝,让她觉得有些蹊跷。加之此刻彩蝶一脸烦躁不安的样子,更让她八卦心起,用激将法试探:“阿姐今日好绝情,竟将友人一而再的拒之门外。”
彩蝶还未开口,倒是卫萍先沉不住气了,“绝情就对了,我们彩蝶如今可不能朝秦暮楚的。”
‘朝秦暮楚’这四个字很难不让人多想,引得在座众人都停下筷子抬起了头来。孙绿蓉问道:“难道彩蝶遇到看中的人了?”
卫萍抿了抿嘴,突然笑开:“既然绿蓉问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彩蝶确实遇到了一位不错的公子,这阵子说是要登门呢。”
众人面上流露出诧异之色,不过卫菽晚发现最疼彩蝶母女的祖母却是出奇的镇定,只是嘴角溢出几分得意的喜色。可见是一早就知晓此事了。
不过这倒也解释了彩蝶近来为何总往外跑,算起来两人相处时间尚还不长。
“这可是好事呀,只是不知是哪家的郎君?”孙绿蓉又问道。
这回卫文氏终于不沉默了,满面红光的道:“是礼部杜侍郎府上的大公子,叫杜绍,据说也是一表人才。”
“礼部杜侍郎?”孙绿蓉从未与此人府中打过交道,对其也没有任何了解,转头看向自家老爷:“老爷可认得?”
卫政缓缓点着头:“打过照面,倒是有几分印象,这位杜侍郎是杜祭酒的堂亲。”
提到杜祭酒,孙绿蓉就想起来了,正是来过自家还因他闹得姐妹失和的那个杜巡杜公子的父亲。
“杜祭酒府上的公子倒是来过咱们府上,我亲眼见过,无论相貌和才华都是百里挑一的,既是堂兄弟,那杜侍郎府上的公子想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孙绿蓉说得虽只是过年话,在卫文氏和卫萍听来却很受用。
不过这时卫政却又开口,捊着颌下薄须疑惑道:“不过这位杜侍郎的夫人,据闻只诞下过一位千金……”
这话一出,卫萍和卫彩蝶前一刻还得意至极的脸色顿时好似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既不是正室夫人所出,那自然只能是妾所出了。
卫文氏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打圆场道:“即便是侍郎府的庶子,也是咱们高攀了!何况还是个长子,想来必会受到他父亲的器重。”
卫文氏心里分得清,卫萍母女跟二房的不能比,虽说二房经历牢狱之灾后,被减了官身,但江左首富的底气还在,卫菽晚就算攀不上小谯川王,也能嫁个不错的郎君。
可彩蝶不同,自小随母亲长在乡下,认回没几年吴郡卫家便没落了,如今即便她随了卫姓,也没有真正的娘家能给她撑腰。能嫁给杜侍郎的庶子,已是再好不过的姻缘。
听母亲如此说,卫萍才受的那点打击便又消散了,忙附和道:“母亲说的极是!所以将那些狂蜂浪蝶拒之门外,是再明智不过的了,我家彩蝶岂是那些凡夫俗子能肖想的?”
一听这话,卫彩蝶就知母亲定是把先前卫菽瑶送来的簪子,当作是哪个登徒子的招诱之举了。不禁有些讪然。
这时才被打发走不多时的门房突然又回来了,彩蝶生怕门外是卫菽瑶的事给露馅,赶紧先发制人的发起了火:“怎么,那人还是不肯走么?那告诉他再不走可就要棍棒撵人了!”
门房怔了怔,才赶紧解释:“这回不是她们了,是七勤巷的杜府小厮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