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卿臣上前拿过那盒香,凑到鼻前闻了闻, 又解下腰间的香囊闻了闻,调侃道:“还自称什么调香高手,小娘子费尽心思调得这一盒盒,倒还不如我随便捡来的。”
卫菽晚不由冷笑,心道隔行如隔山,遇到不懂香的人,再好的香拿给他也只是牛嚼牡丹。这回调的香她虽略有敷衍,但若说比不过随便什么人,她是不会信的。
正在想这些时,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上鼻尖,卫菽晚自是辨认得出这不是刚刚自己调好那盒的香气,而是……
她目光不由看向厉卿臣手中拿着的那个香囊,“你哪里来的?”
说着她便伸手想要抢过来,却被厉卿臣举起胳膊,轻易避开了她能触及的高度范围。
“刚刚不是说了,随便捡的。”
“这明明是我的!”
“你的?你不是说之前尚未调出么?”
卫菽晚意识到自己落入语言陷阱,便收回胳膊不再去抢。心下大致猜了猜,想着八成是那日厉卿臣走后又悄悄回去她的院子里,将她扔掉的香给拿走了。
心下不满,但也有种被人拆穿谎言的尴尬,瞪了厉卿臣一眼,便跑出了沉园。
*
这几日,近乎每隔两日彩蝶就要去一回客栈给卫菽瑶送信,头几回还算依时,后来就总拖拖拉拉的,常有前日的信后日才送去的时候。
可那信中有的事情却是有时限的,比如有一回卫菽瑶提起城东的薛记糕饼铺,说初来盛京时很爱吃他家的菓子,奈何随着名气渐大,铺子已然成了门阀士族的府外厨司,如今只给那些世宦名家做菓子,寻常人有钱都买不到了。
杜绍一听,当即就叫府里小厮去薛记订了两提菓子糕饼,只是听了卫菽瑶不想声张二人关系的话,没敢直接送上门去,而是留了暗号让卫菽瑶的丫鬟翌日去取。
而彩蝶迟了两日才将这封信给卫菽瑶送来,以至她让彩珠去薛记取糕饼时,都已冷硬得不能吃了。
彩蝶不尽心,卫菽瑶心里着急,却又不好催得太直接,只好再从杜绍送自己的那几件首饰里又挑了一支红宝石茱萸钗,送给彩蝶。
彩蝶拿了好处,接下来的信果然送得及时。
可彩蝶虽及时了,杜绍却隔得越来越久了,从最初的两日一封,到后来的四五日一封,再到这回,整整七日了也没有一封信回过来。
他不回信,她便不能一个劲儿上赶着递信。
卫菽瑶开始慌了,叫彩珠悄悄去向上回拿了好处的婢女打听,那婢女却故弄玄虚,抿嘴笑道:“让你家姑娘安心等着吧,这几日就有好事要上门了!”
说罢,那小婢女便回了府,根本不再给彩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