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堪堪接近那画楼,尚未思量厉卿臣会在哪一层哪一间,就听某扇窗内飘出一个温煦的声音:
“进来吧。”
卫菽晚循声看去,是西北角的一间屋子,可她四下眺了眺却没能找见门在何处,就在她没头苍蝇似的在几扇门里乱撞时,突然一道身影从某扇门里闪了出来,她一个猝不及防险些就要撞进他的怀中!
幸而她及时收住脚,在离他胸膛一寸的位置停了下来。
她有些茫然的抬眼,对上厉卿臣那双狭长又深邃的黑眸,没有撞上,可她脑中却不自觉唤醒了她与他在外祖父府上相撞时的记忆。
那个硬度,那个温度,似乎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莫名的,陈菽晚就觉脸颊有些发热,匆匆别开视线微微低下头去。
厉卿臣原本清肃的一张脸,不觉间如被细细的柳枝拂过,冰消雪释,漾开涟漪。
“随我进来吧。”
多了两个字,却也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暧昧。
……
紫俏一人在沉园外等着,门房早已回到职上,她有些无趣的四下眺望,突然就瞧着一张勉强算是熟悉的面孔。
“元护卫!”
元悫正从不远处路过,听到这声音便朝这边看过来,瞧见紫俏时明显琢磨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便即过来打个招呼。
元悫一脸惊奇:“你怎么在这儿,你家姑娘也来了?”
紫俏点点头,指了指沉园的方向,元悫便明白了。不过仍是有些意外:“你可知我们小王爷的静尘阁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可我家姑娘都快成你们世子妃了,自然不算一般人。”紫俏颇有几分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半点气势不输。
元悫见她这模样不由笑开,不过既然说开话了,他也顺带催促一句:“对了,听闻你家姑娘是调香的高手,可怎么我家小王爷要个香就这么难?别人定情之时便会将信物备好,可如今纳彩都过了,你家姑娘这也太沉得住气了。”
这话时隐含着浓浓的抱怨,让紫俏听得很不是滋味,拧眉道:“谁说我家姑娘动作慢的,那香她一早就调好了,可是你家小王爷未必真在乎啊,还不是转手将别人的心意丢在地上。”
这话可是将元悫说懵了,“你说什么,丢在地上?”
紫俏明白不应在背后妄议主子,何况还是在小王爷最得力的护卫跟前,保不齐这话回头就传到小王爷耳朵里了,可是她就想要如此。
她怕自家姑娘难过,一直未敢将那日捡到的香盒还给姑娘,可她总想代姑娘来问一问,这香盒到底是哪里不如小王爷的意了,要这么糟蹋别人的一片心意?
遂也不忌惮什么,将捡到香盒的过程一五一十全给元悫说了,还拿出那香盒来佐证。
元悫直言不可能,说了一堆好话才将那香盒要了过来,打算向小王爷禀明此事,笃定其中必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