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菽瑶,你……你当真不嫌丢人?”此举已是完全跌破卫菽晚的认知,即便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四妹妹行事离谱,可也没想到她能离谱到这境地。
卫菽瑶人瘫坐在箱子里,浑身的筋骨都好似被人抽去了一般,委实没有力气从这口半人高的箱子里爬出去。这一路上那车夫好像是故意要折腾她,车子颠簸得厉害,她在里头七上八下,四处碰壁,比受一遭酷刑还要厉害。
这时卫海和孟氏也来了,连老夫人也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一路急行的来了前院。看到眼前这副情形,几人皆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卫菽瑶不肯说,孙绿蓉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听得老夫人和卫海孟氏一惊一乍,几次看向卫菽瑶求证,盼她能为自己分辩几句,可卫菽瑶一个字也不肯说,像是全都默认了。
而事实上孙绿蓉的推测也与实际差不多少。
阖府的下人都围在前院里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议,长房的脸这回算是彻底丢尽了,卫海当即做出决定:“二弟、二弟妹,今日之事等瑶儿心情平复下来后我再让她来给你们解释,这个家我们就不多留了,我们今晚就搬走。”
说罢转头便回去准备收拾行囊。
孟氏和彩珠一左一右扶着失魂落魄的卫菽瑶, 狼狈的跟上。
半个时辰后,卫海令人将一些简单的行囊扛上他们来时的那辆旧马车,然后带着妻女离开了卫家。
老夫人虽心下不舍,但这种时候也着实难以开口劝解,莫说长房的了,就连她这张老脸都快不知如何见人了。她何尝不想随着亲儿子亲孙女一起搬离,可她比谁都清楚,如今的卫家哪个也离不了二房的扶持,若连她也走了,两房便算是彻底断道了。
唯有她忍辱负重的留下来,才能在未来许多事上帮衬着自己儿子,还有自己那在仍在狱中的长孙。
卫文氏想着这些时,嬷嬷来禀:“老夫人,二老爷来了。”
卫文氏抬手掖了掖眼角,而后仍拿出平日里的语气:“叫政儿进来吧。”
卫政这会儿过来不是为别的,为的只是宽慰老夫人几句,让她不要多想,即便大哥大嫂他们搬出了卫家,到底都在盛京,走动起来也很方便。
卫文氏心里是带着怨恨的,可是那些情绪她却明白不宜在此时表达,是以脸上是一副就事论事的公正模样:“今日之事,确实是四丫头出格了,她再如何也不应该在三丫头大好的日子里,去出这样的洋相。”
卫政长长叹了一口气:“菽瑶也已得到了教训,只盼着她往后莫再犯糊涂,大哥大嫂也是时候对她多些管教了。”
“哎,四丫头错归错,可说到底还是因着姻缘不顺,这才神昏意乱。是我这个做祖母的没本事,没能给她说上一门好亲事,让她钻进了死牛角尖儿。”
“母亲切勿将罪责揽至自身,您的身体还需好好保重。”
卫文氏不再说什么,但紧皱的眉头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卫政心知此时劝再多也没用,一切还需交给时间来慢慢化解,是以便起身辞出。
……
长房的马车停在新宅的大门前,卫海撩开帘子先往外看了一圈儿,才随在夫人和女儿身后下了马车。
这处新宅他还是头一回来,并不知里面的情形如何,直到孟氏拿着钥匙上前将门锁打开,马夫去将门推开,卫海才有些傻了眼。
门内的荒草虽早已枯萎,但层层堆叠的枯黄也足以没过脚踝,瞧着便难以插足。
“这……真能住人?”卫海发出由心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