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请说。”
“能否请盛公迟些再进宫面圣。”
忠叔先是一怔,既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孙大人是还没想好?”
孙行简如实点了点头。
忠叔也颔颔首,“孙大人放心,老奴会将您的话原样转达盛公,若无其它要交待的,老奴便回府复命了。”
众人目送忠叔离开后,一直看他们打哑谜的卫萍有些沉不住气了,好奇问道:“那折子上到底写了什么?”
卫政看她一眼,觉得此事倒也没必要瞒着,且原本就对卫萍有几分愧意,便如实相告:“是让行简袭爵。”
“袭、龚爵?”
卫萍一脸错愕的将目光转向孙绿蓉,她一直以为孙绿蓉就是小门小户攀上了卫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故而对其格外痛恨。总觉得自己伺候那老虔婆这么多年,都是代她这个亲儿媳受得过,却没想孙绿蓉娘家还有爵位在身!
“不知弟妹的父亲是什么爵位啊?”她又试探着问道。
孙绿蓉虽从不愿张扬这些,但当面问到脸上了,她也不好不理会,淡声回道:“家父乃是平阳侯。”
竟是位侯爷!
卫萍被孙绿蓉这来头震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竟还是位侯府千金呢?卫萍眼珠子转了转,目光又移至孙行简的身上,双眼豁地瞪至更大。
这么说来,眼前这位就是未来的平阳侯了?!
午饭过罢,孙绿蓉便带孙行简去看昨日就让人收拾出来的院子。
这间院子不大,统共三间屋,一间是堂屋,另外两间收拾成卧房刚好够安置孙行简和薛沦。
“委屈你了,原本是有两间大院子的,可适逢老夫人过来,便分给了老夫人跟长房,只剩下这间小的了。”孙绿蓉言语间略显歉疚。
孙行简四下看看,却很是满意:“这里可比边关条件好多了,再说有间院子还能供我和沦儿切磋拳脚,有何委屈?”
听他如此说,孙绿蓉倒是舒服不少,而后姐弟两人烹茶细聊这些年的事情,最后聊到不日前卫家才经历的那场牢狱之灾。
孙行简眉头深深皱起,自责起来:“那时我正在前往盛京的路上,若脚程能再快几日,便可更早赶来的……”
“你赶来又能如何?”孙绿蓉嘴角噙着一丝苦笑:“那时连盛公入宫,圣上都不肯准见,可见谁来了也没有用。”
“不过总算有惊无险,看来小谯川王算得上卫家跟孙家的恩人!”
孙行简此前自然听过小谯川王的大名,只是还未有缘得见,既然受了人家的恩情,这回总要去拜访一趟。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探探这小谯川王的意思,他是不相信此人真为因为一次相救之情,就能将谯川王府的保命符掏出来。
其实孙绿蓉也一直有此担忧,不过眼下谯川王府的人也没提出什么要求,她也不好妄自猜疑,便先将话题揭过,问起另一桩事来。
“行简,你方才让忠叔转达盛公暂缓入宫,可是不想袭爵?”
孙行简垂下眸去,面对自己的阿姐自是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干脆实话实说:“我原本的确是不想袭这个爵的,可这会儿又改变主意了。”
“为何?”
“卫家如今在盛京岌岌可危,即便有小谯川王出手相助,可幕后使坏之人却无法铲除,留着总是祸害,日后还指不定再使多少回坏!我若袭了爵,往后便是平阳侯,也算是阿姐和晚晚未来能够倚仗的母家。”
孙绿蓉有些动容,最后只道:“你自己决定便好。”
似是觉得这话题沉重了,孙绿蓉又打了个趣:“不过你以后真成了平阳侯, 是不是也该尽快娶个平阳侯夫人回来?”
孙行简无奈的笑笑,却不置可否。
而门外卫萍举到一半的手,在无意间听清楚最后这句后又收了回去,满面红光,不由神往。
先前在席间她小酌了两杯,偏偏不胜酒力有些上头,便叫厨房煮了点醒酒汤。又想到方才孙行简饮得颇多,就想作个人情将剩下的一碗给这位未来的平阳侯送来。
谁知刚要叩门,就听见了孙绿蓉的那句:“你以后真成了平阳侯, 是不是也该尽快娶个平阳侯夫人回来?”
果然,孙行简并未娶过妻,而且如今正好有娶妻的打算。
而自己呢,又刚好要跟一事无成的废物夫君和离……
一个鳏夫,一个离妇,同一日来到卫家。天呐,这是什么样的神奇缘分?她这是撞了大运,难道真是应了那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