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当张坚问起具体如何救的时候,卫菽晚便开始转移话题:
“大人,您若不信此事为真,大可现在就派人去小谯川王府求证。只要证明民女手上的金牌是真,那您就得放了我爹。”
卫菽晚言语中没有半点心虚,何况冒用免死金牌是杀头的大罪,没人会蠢到撒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所以不管是张坚还是朱昊乾,都笃信这块免死金牌是确有其事。
今日的案子恐怕是审不下去了。
于是张坚请示过朱昊乾后,便决定先将卫家人收监在御史台,自己亲自去一趟小谯川王府问明此事,之后再请示圣上的意思。
朱昊乾起身离开御史台时,目光在卫菽晚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就想起上回温贵妃办赏梅宴时,厉卿臣曾同时救起过云安郡主和卫菽晚。
他当时还以为厉卿臣是想同靖王府结好,如今看来,厉卿臣真正在意的是这卫家小娘子。原来那时他二人就有过密的交情了。
卫菽晚手握金牌,自然不需向任何人下跪,即便是太子殿下从她身边走过时,她也依旧站直着身子,只微微垂下头去,不与太子殿下有目光上的交接。
但她依然感觉到了太子殿下对自己的注视,就像两道锋锐的冰椎子直刺入她的身上。
“你们可是两情相悦?”
轻吞慢吐的几个字,从卫菽晚的头顶飘下,平和的声线里却好似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卫菽晚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便干脆假装没听见,只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朱昊乾嘴角轻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也未怪罪,随即提步离开。
恭送太子殿下离开后,衙役们便将堂下的卫家人押去台狱。虽则与大理寺狱同样是监牢,但台狱里可没有那么多讲究,不分什么男牢女牢,所有卫家人都被关进了同一间牢房里。
因着卫政是本案的主犯,羁押在台狱中的这些日子又极度不配合不肯招认,故而狱卒将他收回牢里时很不客气,用力搡了一把他的背。
卫政趔趄几步跪倒在地,卫菽晚忙快跑两步上前去扶:“父亲!”
卫菽晚蹲下身,一脸焦切的帮父亲去拍膝上的尘土。卫政却是向后一撤腿,让女儿为自己拍灰的动作扑了个空。
卫菽晚不解的微仰起头,对上父亲严厉的目光,心中便知他要问什么了。
她直起身来,微垂着头,眸光隐在长睫下。明明才像个英雄一样救了全家人,可这会儿却像个做错了事乖乖听训的孩子。
这时孙绿蓉也走了过来,察觉出这对父女间气氛的怪异,心下明了的长长叹了一口气,为女儿说情:
“今日到底是晚晚救了所有人,不然这会儿大家还在用着大刑呢。”
“可为何这么大的事她要瞒着我们所有人?”卫政质问完孙氏,随后又将目光移回女儿身上,“你同小谯川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