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这几日过得可还好?可有人欺负你?”孙绿蓉抱着女儿泪眼婆娑。
她随夫君打拼几十年,早就练就了一副刚强的心性,可是以往再难再苦也没有经历过现在这种局面,阖家下狱,且还被分散关在几间牢房里,想相互宽慰一下都做不到。
尤其是得知饭菜被人下了毒后,孙绿蓉更是担忧不已,泪雨连连。当晚她只见那些人将人抬走,却不知抬走的是谁,好在翌日盛云来探监,告诉她中毒的人是卫菽瑶,她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的晚晚没有吃那些饭菜。
只是这些话当下不便说出口,因为同车还有长房的三人,和卫文氏。
卫菽晚在母亲怀里极力点着头:“母亲放心,晚晚没事,一切都好。”
听到这话,孙绿蓉稍觉宽慰,随后又含着泪附耳小声叮嘱道:“晚晚,过会儿到了堂上,就算他们给你父亲用刑,你也切记不能乱招认。因为一但认了,你父亲要面对的会比那些刑法更重……”
“母亲放心,不会有事的,其实我——”
卫菽晚正打算将那块免死金牌的事说出来,好给大伙吃一颗定心丸,却被突然暴起的大伯母一声打断:
“孙绿蓉!你只关心你的女儿是不是全须全尾,可我的瑶儿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
孙绿蓉扫了一眼不胜忧愤的孟氏,目光落到正靠在老夫人怀里的,明显有些虚弱的卫菽瑶身上。
“瑶儿,你身上的毒可都驱干净了?大夫怎么说?”
“咳咳咳——”卫菽瑶刚想答话,就连着一串咳嗽,瞧着很是辛苦。
坐在另一边的卫海便代女儿答道:“刚刚我已问过瑶儿了,毒虽驱净但却伤了本元,换作寻常怎么也要参汤精养个一年半载。可偏偏如今这处境,哪里来的参汤?连一日三餐都是馊的!”
卫海说到后头也带了几分火气,这倒似给孟氏助了威,孟氏接着抱怨:“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来盛京投靠你们二房福没有同享,祸倒是同担了!呈旭被菽晚坑进了大牢,我们也被老二连累进了狱房!”
面对孙氏喋喋不休的抱怨,孙绿蓉心中有气也有愧。
气的是卫呈旭咎由自取,孟氏却半点不觉负疚!再者来盛京投靠也是他们自己的决定,又不是自己拉着他们来的,想来避祸却未料正好赶上这边也是雷雨,那也只能怪他们时运不济。
可卫菽瑶中毒一事,也确实是遭了连累,这是孙绿蓉有愧的地方。
孙绿蓉继续无视孟氏,问卫菽晚:“晚晚,那晚究竟怎么回事,瑶儿到底是如何中毒的?”
卫菽晚转头看卫菽瑶一眼,便将那晚的事如实说了一遍:“有人送来一食盒丰盛的饭菜,四妹妹动了两筷子,我当时没有胃口便未动筷。但我很快发现此事有蹊跷,便提醒四妹妹,四妹妹便将未咽的饭菜吐了出来,不然只怕……”
“这么说,你也算救了瑶儿一命?”
孟氏听着孙绿蓉这话很不高兴,质问女儿:“瑶儿,菽晚说的可属实?”
卫菽晚为难的看看各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一直沉默在旁的卫文氏这时便开了口,倒是让人意外的说了句公道话:“咱们是受了老二的连累不假,可瑶儿这条小命也算是三丫头救回来的,此时就莫要再怪来怪去了,还是先想想过会儿到了堂上如何答话才好!”
孟氏仍是不甘心,这些天憋了一肚子火便要在这一路上发泄个痛快:
“怎么答话那是二房的事,关我们什么事?孙绿蓉,今日到了堂上你可要一五一十的给官老爷说清楚,你们二房根本算不得卫家人,老二跟卫家可是半点血亲都不沾的!有什么事你们二房自己抗着,就算连坐也不能连坐到我们卫家!”
这些道理孟氏这几日已对着狱卒喊了许多遍,奈何那狱卒根本不理会她,更不会将她的这番话往上传达。今日难得能见到审案的官老爷,她可得赶紧解释明白,和二房撇清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