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中,卫菽晚脑中不自觉跳出这一段有关雁荡山山匪的记忆,之后便是陷入更紧张的情绪中。
因为紫俏冒险掀开锦帘往后看了一眼,焦急道:“遭了,他们要追上来了!”
又催着驾车的护院:“再快点,再快点!”
护院掌心里的缰绳都快冒了烟,可是一架载着四人的马车再如何快,能快得过那单人单骑?
卫菽晚心里自也明白这个道理,掀开帘子看了看外头的情形,便道:“看来我们只能跳车了。”
“跳车?”紫俏惊吓道,“这么快的车跳下去怕是不能活命啊姑娘!”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马车载着我们四人迟早会被追上,到时便是所有人一起被抓。若是现在跳了车,不论是我们还是驾车的人都有一线生机!”
说着这话,卫菽晚已开始动作起来,她将斗篷解下来,包上一只厚厚的绸靠,然后包在头顶:“姑且一试吧!”
紫俏和妙香哭着点点头,也有样学样用自己的斗篷裹了绸靠顶在头上,而后三人便钻出马车,等待着下一个转弯。
只有在转弯之时,马车才能稍稍放缓,她们才有机会躲过追截之人的视线逃掉。
然而这条山路却是出奇的笔直,疾驰了半晌也不见岔道,终于等来一个岔道转弯时,卫菽晚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跳!
山路旁就是一个急坡,她顺着那急坡快速的翻滚下去。深秋草木凋零,身下连点草皮都没有,她肩背胸口一路磨擦过那些粗砺的石头,粉身碎骨之痛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可卫菽晚硬是生生忍住了,嘴里半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
等身子终于滚到平坦的地面停了下来,她歇了半晌才慢慢撑着地面坐起。混身骨头好似断了一样,可好在头上顶着那绸靠,没撞到要害。
卫菽晚将嘴里预先塞的帕子取出,又将斗篷重新披好,颤颤巍巍的站起,一点一点往前挪着,打算去与紫俏跟妙香汇合。
然而她硬撑着走了许久,也不见紫俏和妙香的身影。
“难道她们没跳下来……”
卫菽晚大致回想了下,在她跳车的瞬间已能听到拐角处追上来的山贼们打得匪哨,看来那时就已经快要近身追上了。
如此想来,应该是在她跳下车后,那些匪徒便转过了拐角,让紫俏和妙香没有机会再跳了。她们若是强跳,只会将她一起暴露。
卫菽晚固然担心紫俏妙香还有卫家的那四名护院,可他们现在谁也帮不上谁的忙,只能各自找寻活路。
如今她最应做的是先离开这片山,只要到了驿道便能搭上过路的马车,回了京才可以报官!
不过报官……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