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秀山临水而建,虽仅是一座御花园中叠砌垒垛而成的假山,却规模堪称庞大。整座山上景观颇多,除了山腰处的靶场和山顶的望仙台外,后山还有曲水亭等地方。
此时太子正在靶场,山腰处有一队禁卫守着,盛云过来时自然被拦住。
若是太子身边的人,多半认得盛云,可这些人却是温贵妃安排的,是故并不识得盛云,说起话来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太子殿下正同小谯川王在比拼射艺,外人不得打扰。”
盛云鼓了鼓腮,青白分明的眼里透着不满:“那帮我通禀一句总可以吧?就说我有事求见殿下,在后山的曲水亭等他,待他忙完再来。”
那禁卫犯难的皱眉,心说哪有求见殿下还自己拟定地点的?可他还没来及说什么,盛云已倨傲地扭头离开了。
卫菽瑶远远跟着,并不曾听见两人间说了什么,只瞧见盛云吃了闭门羹,自己心里也跟着有些丧气,看来太子殿下果然不是这么好接近的。
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也觉这会儿太过狼狈,不由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先回去静观其变吧。
……
卫菽晚还在红梅树下坐着,不过因着适才盛云同自己热络的关系,不少贵女便也抛开了那些隐忧,过来同她寒暄。踽踽凉凉的冷板凳,霎时间成了梅林中最热闹的一处,卫菽晚被围在中间得体应对,谈笑自如,倒有八面玲珑之感。
刚从贵妃娘娘处请安过来的云安郡主,一入梅园就恰巧瞧见这一幕,一股无名火便由心头而起,迅速蹿至脑门儿!
过去她恼卫菽晚,只是因着卫菽晚拆散了她跟子进哥哥,可如今连她的亲兄长都被下了牢,她对卫菽晚便不仅仅是恼而已,可以算是恨了。
皇伯伯说兄长勾结山匪,意图不轨,可这有多么荒谬!她兄长那样四体不勤贪图享乐之人,怎可能有那些想法?
这件事牵扯了多少人在其中云安并不清楚,可她觉得一定和卫菽晚脱不了干系,毕竟这些都是发生在兄长令妓子扮作卫菽晚之后。
如今兄长下了牢,前路未卜,云安也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不过不是变得懂事了,而是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了。
父王母妃拢共就生了两子一女,长子体弱,一年当中有半年要在江左的温泉别苑将养,除了担着世子之名外,王府中的大小事通常插不上手。次子朱高卓如今又被下了牢,云安便觉阖府的希望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过去她情窦初开,对宋子进用情颇深,对下嫁并无怨尤。可如今她才明白宋家那样的门楣,即便没有发生这样那样的变故,也不是良配。
她应该寻棵大树依靠。
她自己就是郡主,大邺朝的皇亲国戚自不在她的选择范围之内。而皇伯伯重武轻文,满朝文臣即便是高居一品的大员,在皇伯伯眼中也不如一名边关大将来得有用。
可若叫她真嫁给那些兵鲁子武夫,她又委实受不了武将世家的粗莽。
云安这些日子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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