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卓”挥了下手,几个黑衣人便即上前将已没多少反抗力气的阎彪拿下。
朱高卓笑着走下马车,咧开的嘴角仿若碎裂的瓷器,尖锐又锋利。他走到阎彪身前,也不说话,只这么笑着同他对视,似要让他好好看清了自己这张脸,别回头做了鬼都不知这辈子为谁卖命,又为谁而死。
阎彪脸上仍是一副错愕神情,难道他被骗了,被那个指使自己的那人给骗了?!
那人指使自己去皇城司揭发厉卿臣就是十八连环寨的幕后之人,可眼前的主公并不是厉卿臣。那人骗自己,想来不过是利用自己斗垮厉卿臣,好从中渔利。
的确,一但厉卿臣背负上勾结山匪的罪名后,那人也就可以越过这个嫡长子龚爵了。
可惜的是自己死到临头了,才知做了别人的一颗棋子……
他图别人手里的那四千两白银,别人图的却是他的命!
阎彪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主公”,似有许多怨言想说,可他还未来及说出一个字,突然就见“主公”一掠袖摆,手中寒光闪现,直直朝他胸口刺了过来!
阎彪被两个黑衣人押着半跪于地,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生生受了这一刀,便昏死过去。
黑衣人将他松开,任由他横躺在地上。而“朱高卓”也回了马车里,同车里端坐于阴影处的那人复命:
“我已依你要求扮成朱高卓捅了他一刀,也将那枚扳指遗落在他身边了,相信他醒来后定会如你所料,去皇城司揭发朱高卓。人证物证俱在,朱高卓这回死定了!”
说这话的同时,他将脸上的假面皮撕扯下来,露出一张清丽的容颜,正是凤婉。
其实这场行动于她而言,不仅是递投名状叩开回宫的大门,她自己也觉痛快淋漓!往后她不再是属于烟花之地的凤婉,而是婉嫔!五年来凌辱过她的人她一个个都要报复,朱高卓便是其中之一!
隐匿在阴影中的厉卿臣向前倾了倾身,脸上依旧戴着那张鬼首面具,“刚刚下手里你可有分寸?”
“放心吧,我未伤及他要害之处,他死不了。”信誓旦旦保证完,凤婉又急于追问:“眼下事情办妥了,你何时才能送我回宫?”
“不急,还需要等待一个契机。”
厉卿臣屈指敲了两下门框,坐在驭位上的手下便扬起马鞭,驱车下山。
约莫半个时辰后,死了一般横躺在林间的阎彪,终于渐渐恢复了意识。
他看到地上的那枚扳指,当即猜到是“主公”在捅他那一刀时遗落的,慎重地将其收好,而后捂着胸口伤处艰难站起。饶是他已虚弱不堪,却也知若继续留在山上,他必挨不过今夜,于是拼尽最后力气往山下挪着步子……
他不能白白被当作棋子利用完就丢弃,他要去皇城司揭发靖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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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平嘉帝朱羡从温贵妃的寝宫醒来,才更了衣曹公公便进来通报,皇城司使有急奏,正在殿外求见。
朱羡有数皇城司近来在查厉卿臣的事情,这也是他心底的一个疑团,这几日他连厉卿臣都不愿见,便是担心对方真如皇城司奏报的那样,勾结山匪,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