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要她二选其一。
凤婉没得选,捣蒜似的点头着,然后将那包沉甸甸的银子收下:“我偷、我偷、我明日就偷……”
黑衣男子转身从洞开了窗子飞身离开,凤婉再次瘫坐在地上,这次却是连哭也不知道了,整个人吓傻了一般。
翌日傍晚时,朱高卓如常来了寻芳阁,且未在堂间驻足,径直上楼去了凤婉的房间。
凤婉今日见他不似平时那般热情,他给她递酒杯,她躲闪间透出一股子疏离生分。朱高卓非但不恼,反倒觉得有趣许多。
青楼女子就是因为不懂适当的矜持,才叫人容易生腻, 像今日这样扭捏作态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于是朱高卓使蛮力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捏着凤婉尖细的下巴:“一日不见倒是学会了欲擒故纵?”
说罢,便俯身意欲吻上那两片莹润的樱唇。凤婉却将双手用力抵在他胸膛上,“等下……”
“又怎么了?”朱高卓语气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这装一装是趣味,装过了头可就是不解风情了。”他点着凤婉的鼻尖儿,语气不轻不重的告诫她。
凤婉见他耐心逐渐告罄,便勾起唇角抛出一个妩媚的笑,抵在他胸前的手也柔柔缠上捏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人家不过是嫌你的玉扳指又硬又冷,昨个儿都将人家硌疼了~”
一听这话,朱高卓便笑着将那扳指摘下放到桌上,勾着凤婉的纤背和腿弯打横抱起,边说着:“那给爷好好说说,是哪儿处硌疼了,爷给你揉揉~”边往帐内走去。
凤婉双手攀上朱高卓的脖颈,目光跃过他的肩头,落在那枚白玉扳指上。
半个时辰后,凤婉起身叫水,并亲自为朱高卓擦身。趁他不留意,拾起桌上的玉扳指埋进窗角那盆三色堇的花泥里,指端将泥土轻轻一带,半点不留痕迹。
待朱高卓下榻穿好衣,去找自己的扳指时却发现不翼而飞,凤婉这时便将先前送水的小丫头叫进来,一口咬定是她偷了,并当着朱高卓的面掌嘴搜身。
朱高卓虽心疼自己那枚祖传的扳指,但看着凤婉下手极重,破天荒的对那个尚有几分姿色的小丫头起了恻隐之心。加之凤婉都快将那小丫头的衣裳撕扯烂了,也不见有扳指掉出来,朱高卓便道此事就算了,权当是打赏。
凤婉送朱高卓离开,转身取了几块碎银子给那小丫头压惊。
随后便从花泥里挖出那枚扳指用帕子擦净包好,匆匆由后门离开了寻芳阁。
她按照那日黑衣人留下的地址去叩门,一个小厮将她延入一间看似有些荒废的院子里。她见到两排黑衣人分列在一张太师椅的两侧,都是同样高大的身量,且都蒙着面,她一时有些懵,认不出那日找上门来的是哪个。
“这,这个给谁?”她颤颤巍巍地将帕子从袖袋里掏出,没有目标的伸长胳膊递了出去。
一个黑衣人朝她走过来,掀开帕子看了眼,便回去向太师椅上的男子复命。而那扳指和帕子仍留在凤婉的手中,他并未取走。
太师椅上的男子衣冠楚楚,身躯凛凛,只是却戴着一张骇人的鬼首面具。
看着如此怪异的一群人,凤婉的内心极度恐惧,“我、我依照吩咐将东西带来了,我、我先走了……”
说这话的同时,她蹲身将帕子和扳指放在地上,转身就想走。此时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把这枚扳指戴上,扮成我要你扮的人,再为我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