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耳朵倒是越发厉害了!”卫菽晚抬手想像小时那样摸摸弟弟的头,却发现他如今身量比自己高出了一头,再想够他倒是有些难了。
卫呈秀倒也懂事,挂着笑意将身子略微躬下,明明是当弟弟的,笑容里却杂糅着几许长者的宠溺。
卫菽晚如愿摸到了他的头,却没帮他顺毛,而是轻拍了一下,打趣道:“接下来只怕你这一头乌发要撑不住了!”
卫呈秀拢了拢眉心,“阿姐此话何意?”
卫菽晚故作神秘的不说,只转身从紫俏她们抬进来的那口箱子里取过一张梨木板,“来,看看这是什么!”
卫呈秀探手上前,先在那梨木板上轻轻一触,没有焦点的一双眼立时焕发了神采:“阿姐又帮我刻新书了?这回是什么?”
“资-治-通-鉴。”卫菽晚一字一顿,语气俏皮。
卫呈秀眼中的神采在瞬间达到了顶峰,却又很快湮灭,不敢置信道:“司马光的《资治通鉴》?”
“不然还有谁的?”
卫呈秀脸上流露困惑,他知阿姐月前才为自己刻好那卷《商君书》,便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短短时间内又刻好一套《资治通鉴》。
可当他再次探手去细触时,便笃定这确实是《资治通鉴》无疑。纵他尚未有幸拜读,但开篇名句却也曾听先生提起,印象深刻。
怔然了须臾,卫呈秀只想到一种可能:“阿姐这是刚刚刻好第一片,想拿来给我瞧瞧?”
卫菽晚轻笑出声,而后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引导他去摸那箱子里码叠整齐的梨木板。卫呈秀的手微微颤抖着,只觉满心震撼。
“这、这是从何而来的?”事到如今他自然知道这不会是卫菽晚亲手所刻,再说那字迹也过于正式,并非卫菽晚的簪花小楷。
卫菽晚脸上的笑容一僵,她只顾着赶紧拿来给阿秀瞧,好给他个惊喜,却忘了预先想好说辞。毕竟阿秀还不知她与厉卿臣有来往。
舔了下略干涸的唇,卫菽晚含糊道:“还能从何而来,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阿姐自有法子用银子买来。”
她说这话时,卫呈秀的手刚好摸到“崇文院”的书押上,心道这崇文院的东西岂是银子能调用的?
但既然阿姐不想说,他也不愿再追问让她为难,故而只是轻挽着薄唇笑了笑。
“阿姐破费了。”
……
回浮曲轩的路上,前半程卫菽晚很是雀跃,替阿秀感到开心,后半程就开始苦思这么大的人情,应该如何偿还。
紫俏劝道:“姑娘哪还需要还呢,您可是救了小谯川王一条命呢!他赏些东西您也是受得的。”
“我救他一条命?你们也太小瞧他了。”卫菽晚自嘲般笑笑。
上辈子她跟厉卿臣没什么瓜葛,也没为他出什么力,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一直活到睥睨天下的那一日?所以那晚自己的介入,也不过是偷了别人的功而已。
“奴婢可不敢小瞧小谯川王!”说完,紫俏又叹了口气:“只不过小王爷如此神通广大,要是也能将外面的那些流言制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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