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没有。”厉卿臣颔了颔首,既有为先前的鲁莽之言致歉之意,也有对卫呈秀志向肯定的意思,随后唇角轻扬,语气中难得透出几分真诚:“我愿拭目以待。”
卫菽晚先前那点置气总算消解,抿唇笑笑。
窗外晓日喷薄而出,朝霞泛金,厉卿臣将手负去身后,低声道:“我走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三个字,卫菽晚心底竟有一丝失落,不过这只是一掠而过的情绪,很快她便浮出一抹笑意:“好。”
直至厉卿臣出了思过房,纵身一跃飞上了院墙,人影很快消失在视野外,卫菽晚才开始思忖,他所谓的“走”是离开思过房回浮曲轩,还是离开卫家?
这厢厉卿臣出了跨院后,便直接跃上卫家后院的院墙,在一队早起开始洒扫院中落叶的下人头顶,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卫家大宅。
一刻钟后他回到了王府门前,见那晚在此盯梢的几人已不见了踪影,看来是一连蹲守两夜后没能查到什么线索,只好放弃了。
厉卿臣堂皇正大地由正门回了府,元悫像是一早掐算好似的,直接迎了过来见礼:“小王爷,您没事吧?”
“无事,只是昨夜没睡有些乏了,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前来叨扰!”厉卿臣边说着这话边往后院寝屋走去,神色已有些倦怠,却是一如往常的严厉。
“小王爷放心,属下定然给您守好门户!”
“对了,还有一事要你去办。”厉卿臣忽地驻足,转身吩咐道:“叫人拿着王府令牌去国子监和崇文院一趟,问一问往年替换下来的刻印板可还有用,若没什么要紧用处王府就挪借一套。”
元悫面上微怔,很是纳罕:“小王爷要那些刻印版做什么?”
厉卿臣没答,只是斜眼睇着他,元悫立即变得识相起来,点头道:“属下这就叫人去问,只是不知王爷想要的是哪一套?”
“《资治通鉴》。”
*
天光大绽,日影铺洒进整个庭院,松鹤居的嬷嬷终于过来跨院这边了。
厉卿臣离开前特意将门锁复了位,此时嬷嬷打开也不觉有异样,进屋便见卫菽晚稳静地坐在条凳上,气色尚好,意志也看不出消沉,她手边的桌案上整齐码摆着三份《女诫》。
嬷嬷不识字,但打眼一瞧那字倒写的规整,不似偷懒耍滑的应付之作。
“三姑娘昨夜受累了,随老奴去趟松鹤居吧,您自己个儿将这誊抄的《女诫》交了,也好让老夫人消消气。”既然罚完了,主子还是主子,奴才还是奴才,嬷嬷说话比昨晚要客气许多。
“好。”卫菽晚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便即拿起那三沓纸出了思过房。
卫菽晚到松鹤居时,正赶上大伯母和卫菽瑶向老夫人请了安出来,三人在门前走了个对脸。
既然碰上了,卫菽晚便朝孟氏见礼,唤了声:“大伯母,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