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叫人听着不舒服了,卫菽晚心里不服,反问她:“自作多情的是四妹妹,有心攀附的是大伯母,我有什么可没脸的?”
“你!”孟氏怒目指着卫菽晚,半道又移去了孙绿蓉身上:“这就是弟妹教出来的好女儿,如今是愈发的长进了,眼里都没有长幼尊卑了!”
“大伯母说我便说我,何必将我母亲也牵扯进来。”
“住口!”一直沉默不言的老夫人素掌往桌上重重一拍,目光扫过众人,霎时整间都安静了下去,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卫菽晚的身上。
“你四妹妹如今还在昏迷,你是想再将你大伯母亦或我这个老太婆也一并气昏过去吗?!”
“孙女不敢。”卫菽晚恭顺地低下头去。
“你不敢?”老夫人冷声质疑,而后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四妹妹究竟遭遇了什么才成这样!”
卫菽晚便如实陈述道:“四妹妹先前哭着跑来浮曲轩,情绪很是激动,一路还打了几个下人。见到我后便言语羞辱,然后说着说着自己就倒下了。”
她没骗人,说的都是事实,只是隐去了几句关键部分。
对于这个说法,老夫人显然是不信的,只是她也拿不出证据,唯盼着卫菽瑶快些醒来,自己拆穿卫菽晚的说辞。
等待大夫出来的时间里老夫人嘴里也没闲着,说的话听似是些自嘲之言,却句句都带着软刀子,横扫一片。
“打从老太爷走了后,我这老婆子就没有倚仗了,你们能尽多少孝全凭一颗良心!”
“哪怕政儿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可也是被我捧在手心儿养大的,自小跟老大吃穿都是一样,从不曾短过他什么。如今他是出息了,将家眷带进京城,与吴郡卫家分了家,若是也不打算认我这个母亲了不妨直说,我断不会死皮赖脸赖在这儿……”
“但是只要他还认我这个母亲一日,不管是在吴郡卫家还是京城卫家,家法我都是动用得的!”
这话叫孙绿蓉心下一惊,看来老夫人这回是当真动了肝火。如今只盼着大夫那头不要有差错。
不一时大夫退了出来,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齐聚过去,孟氏更是起身迎上前,仿佛离得近一点便能知道得更清楚些。
“老夫人,四姑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气急之下气血逆行从而昏厥,在下给她开上两副平心静气的方子即可。不过先不要去移动她,等着她自己醒来即可。”
听了这话,不只老夫人和长房的人松了一口气,孙绿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家法是暂时用不上了。
卫菽晚先前还担心厉卿臣弹晕卫菽瑶的那块碎银会造成伤口,现在看来他手底下还是极有分寸的,只是不想听她呱噪而已。
大夫这话听不出什么问题,孟氏也不知该如何发作,最后老夫人只得对卫菽晚小惩大诫以安抚长房:
“你妹妹虽无大碍了,但此事总归与你脱不得关系,若你平日不招蜂引蝶,你妹妹又如何会有今日这一劫?你且去思过房抄《女诫》三遍,抄完才可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