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郡主锐利的目光落在眼前森森缩缩的姑娘身上,然而她却久久不肯依自己的话去行动。
须臾,云安便不耐烦了,催促道:“怎么,你是聋了,还是同那卫呈秀一样瞎了?”
卫菽瑶嘤嘤抽泣着,嘴唇翕动了几下,想再求饶,却也明白云安今日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而这时茂密的灌木丛后,另一条夹道上,斯文俊秀的少年身形蓦地一顿,继而默默推开挽在自己右臂上的那只手,独自往前行去。
看着他孑孑的背影,还有方才瞬间失去的笑容,盛云心底好似破了一个洞,股股酸涩不停的涌出。
阿秀哥哥是再敏感不过的人,便是旁人不提他目不能视这件事,他都常常自惭形秽。也正是因此,今日才没去筵席,而是同自己来逛菊园。
可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却还是听到了这样冷漠伤人的话……
盛云恼怒地瞥向传出声音的方向,她可不是她的母亲徐氏,凡事还要顾全大局。遂勾了勾手,将远远跟着的应奴招来,小声吩咐了几句,便见应奴郑重地点了下头,就去袖中翻找什么。
盛云快步追上卫呈秀,重新挽上他的手臂,娇嗔道:“阿秀哥哥你走慢着点,我都跟不上了。”
卫呈秀脸色苍悴,正犹豫着是否还要推开身旁他高攀不起的姑娘,就听身后不远处传来几声聒噪:
“啊——有蛇!”
“郡主……您的脚!”
……
盛云乐不可支,先前那点郁愤便即一扫而光。
大家只知她除了鞲鹰绁犬便是爱窝在府中听戏,却不知她最爱的是禽戏。应奴正是这禽戏里驯养畜生的高手,什么猴鼠蛇蚁到了她手里,一个个都成了忠诚的小兵,指哪打哪。
而那响铃蛇嗜甜如命,洒在云安郡主鞋上的荔枝膏水恰恰就成了致命的诱惑。
“阿秀哥哥当心,前面有块碎石……没事了,我帮你踢开了。”盛云邀功似的挽紧卫呈秀。
阿秀哥哥既然眼盲,那她就得多长出一副眼来,随时为他扫清障碍。
……
这厢云安郡主被蛇咬了一口,也不知是吓得还是中了毒,当场就晕了过去。鄄嬷嬷带着几个丫鬟急火火将她抬回靖王妃所在的厢房,又请了盛府的府医来瞧,在得知那蛇并无毒性后,总算是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
鄄嬷嬷命人去将消息禀给靖王爷,好尽快带着王妃跟郡主回王府将养,然而侍卫到了怀仁阁,却发现自家王爷趴在桌上说着呓语,早已醉得人世不醒。
如此,靖王府三人来时风风火火,走时却都是躺着回去的。
先前盛云的插手,的确是解除了卫菽瑶的危机,然而卫菽瑶却也没有多高兴。她今日受到的惊吓和羞辱已然够多了,这个盛府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是以当彩珠将卫菽瑶从地上扶起后,她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回家……”
可这话说出口后,她就觉得更难过了,她哪里还有家,吴郡的卫家已没了。如今她和爹娘,都只是寄人篱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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