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不繁在躲避灵蛇时见过邢舒雨的一丝魂魄借着树根在地下穿行,他现在是实体,起码也有豆粒大小,这样就要借着岳山为他准备的一面缩小了的令牌,水精也用了几滴。这个又相当于岳山他们在静海的传送法阵,速度只有一半左右。那些不错眼珠盯着二岳的几位监察人,毫无办法在这一闪即逝的脉动中查到什么,把它归纳于树木间的一次连动,也想不到会传送个活人。
“他走了?”岳姓老者一步踏入了岳山的房间,突如其来把他吓得一时愣在了当场。“方才你的气息在此间屋中消失了一瞬,好在你反应及时,找来一个替代品补上。别人距离远不知,可我是你的母体,隔着空间我们都有感应。你也许事忙,受到太多事情的牵绊,没有这份感觉也很正常。就拿沐天来说吧,虽然这次他没有回来,但我依然能够感觉得到他没有危险。”
“我没有拿什么替代品呀。”岳山左右摆头,也没看到屋中多了什么,他搓手仔细回想见到简不繁的全过程,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其它动作。那么这又是谁在帮他呢?疑!他隐约想起了小灵,只有他在身边,才能在一瞬以一条影子顶上他的位置。另外母体说的话对岳山有所触动,他脑中想的是生意,为此他不惜挺而走险,与富仁玖合作,对母体这边的报告多有不实。在三将军府弄出一个极木八门幻阵,岳山想的也是自己的后路,对岳沐天他都没有多说一句。
“这个人心也太细了,外面有长老一级的人物监视这里,他就是化成虚影也会被察找出来。而走地下,那个情况就大有不同了。”老者拿出一块玉牌递到岳山手中,去填补其缺失的那块。“人家心细如发,我们也要变得如此,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岳山默默把玉牌接过。
“我和沐天的名字都带有一个天字,我把你们都当成自己的儿女,沐天之所以的字与我犯冲是因为他的出生日必须要带个天字才能对他有利,那我就这么为他取名。”岳姓老者目光慈祥的看着岳山。
“我的修为一直上不去,主要还是家族的琐碎事太多。那个姓袁的道友上次晋阶,就是抢了你们弄过来的灵泉,否则他要吸取你留下的本体木精。那时他就很难缠,不像是我们失空崖之人。我们守在地下城这块贫困的土地上,没有你外部的资源,有些人不可能活到今天。这次你回来了,静海那边的事就不要管了,我过那边。你头脑灵活善于经营,家族的担子今后就由你来挑吧。”
一条木根在一个将能容下一人的支洞探出,其上突然闪了几闪,从中滚出一颗黝黑的珠粒,在还未落地之时,简不繁从子粒空间走出,又接住这颗珠粒并将其收起。他微微低头,适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将心神放了出去。这次的传输不可谓不远,水精这种东西用在此间极为少见,而岳山让简不繁用上,这一下可不来个远距离传送吗。这其中根须与根须相连,岳山家族的还不到二十分之一,可通行的玉牌大家都认,材料费是用的水精,看在这个份上,谁不卖力搭上树根,好过后分那水精呢。
转过几条弯路,前边洞内的空间逐渐放大,寄存货物的房间出现了,一排排高度足有两丈,再转过一个弯道,一个巨大的山腹便映入了简不繁眼帘,这里还真是腹源大集,那个地下城最大的物资集散地。这里归了上官,简不繁回想着过往,那白须老者,机弩组成的钉网,两名暗卫和一群死士保护着自己逃出这里,仿佛那血腥的场景仍历历在目,犹如就发生在昨天。
“袁道友别来无恙,还认得李某吗?”在简不繁愣神的当口,一个熟悉的气息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不过眼睛看去,那人满不是那么回事,一手一腿残疾,半边脸凹陷下去,满脸皱纹,一只眼睛突出,年龄在七八十岁的样子,这反差令简不繁错愕良久。“道友若是有意,陪在下小酌两杯如何?”
“李大哥!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这里人这么多,你这腿脚谁刮到你,你这脾气上来又要和人打架,你叫我们不好做人呢。”俞同腰间挎刀,身穿公服。此时把刀抬起,使得这里的一些人不能靠近。
“小崽子滚一边去,今日我兄弟来了我们要一起喝酒。”李亨没了灵脉变成一个普通人,其实他与简不繁相隔着老远,能够把他认出是李亨有着特殊的手段,无论简不繁变化出哪一类人,他的手形身态和几步动作联系在一起,这个人就没跑了。李亨能快速的穿过人流,还是他的拐上有个特殊的装置,可以转瞬移动几丈。俞同见他疯走,撞倒两人,追过来准备接他回到自己的住地。
在简不繁的袖中,灵沙在手腕处打转,其内是丫丫,当简不繁在此间落地,灵沙就飞出了大袖,藏在了其背后,时刻提防着外边的异动,当残缺的李亨飞身过来,简不繁的心中虽有波动,但对外一丝灵力也没有透出体表,灵沙自然按兵不动,它仍然静悄悄地躲在背后。
“这么巧,李大哥腿脚不便还有这个雅致,在这里闲行。既然相遇我们找个酒家,小酌几杯叙叙家常。来,我来搀扶大哥前行。”简不繁走上前,把李亨架起。而自从这位身体残破,他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脾气暴躁,话语伤人,更是没有笑过。俞同今天是开了眼了,这位不但能笑,把拐杖交到一手,动作显得轻柔。不免俞同有些发愣,对简不繁多看了几眼。猛的他想起了一人,是他把其偷到了地下城,交到李亨手中。俞同知道用眼睛看,对方的法力高强,自己是发现不了什么的。可当他向对方的眼眸中看去时,对方向他一笑,眨了一眨眼睛。这一下立时这位愣在了当场,迷茫的眼神直到人们把李亨抬着向一处酒肆走去,他还没有反应过味来。俞同与李亨有着过命的情份,不可能放任他不管,可这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