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真有可能。”上官马原呷了口茶说道:“别的不知,单就化英这一块我还是有很多的心得,那份痛苦和煎熬,道心都可能崩坏,这是一般人难以想象。”上官马原轻抚发丝,回忆着当年的岁月,脸上仍有劫后余生的感慨。从称呼到她目前的作派,简不繁算是看明白了,现在的她就是一名弱女子。
“金丹大成为什么不跟祝功业拼一下?康华夫人知道吧,她的修为只在结英之上,可能已经达到了元英,跟祝功业斗得只强不弱。”有这个推断还是方圆,别看康华一时被困,其实后手未出,她师父就跟了出来。追击之中,祝功业始终被幻术所困,并不显示康华,邵鸿阳爱徒心切,并不知晓其修为达到了什么地步,只知道自己冲在前面。
“怎么没斗?我的法器还是与他没法相比。吃了亏的我受伤不轻,这不,才想着在修为上压他一头。”上官马原一笑说道。
“康华这人的功法谁也摸不透,这其中主要还是没听说她与谁动手,没显过真正身手。”李亨在一旁插口道。院中一时寂静无声。
“实话跟你们讲,我是越来越认可了这具身体。活了几百年,我已进入了化英境。没有进入寒潭这样一个机会,即使我体内的灵窍慢慢冒出头来,我又怎么可能有今天这个成就。所以说上天给我什么,我都要坦然面对。能有这样的身体已经很好了。”上官马原不比世家出身的简不繁,有大量的丹药供应,凡人的他也可以把寿命延长。上官马原若是没有一番神奇的境遇,他有的是二百十几岁的寿数,其中衰老和疾病伴随着后半生,哪一样都是他扛不过去的。“女人的身体我接受了,可这个仇我不能不报。地下城可以不要,但祝项必须死。”上官马原恨恨的双眼几欲喷火。
女人修行的艰难又不比男子,说是倍许差距也不为过。“能把寒潭这么重要的事与袁公子共享,这其中不是李亨心血来潮。我有一个渠道得知,袁公子不是善杀之人,并且几次的出手也证明了这点。今日我也把话挑明,也是没把公子当成外人。我与祝项八拜结交,在还是很早的岁月前,普通人的我们就有灵窍。祝项从邵师傅那里修习功法,我跟着也能学个一招半式。后来我的手下发现了寒潭,没有灵窍之人急着接触潭水,他们非死及伤。祝项头脑灵活,把寒潭封闭,一些人不知怎么的一段时间竟忘记有寒潭这件事。当时我丝毫没有察觉他跟我藏着心眼。我们都有灵窍,八拜之交后,彼此都有精血保留在对方手中,没想到吧,这个还是祝项提议的。现在公子看看这个血团,它已散乱得不成形状,说明祝项出了大事,非死即伤。当时花仙谷中发生了什么,还请袁公子把情况讲明。走出花仙谷的可没有几人,真相与我手中之物不符。”上官马原虽然化去英体,但他的神念还保留了起来,照说要比现在的简不繁还要略高一点。此时,他不错眼珠的盯着简不繁,不但其举动尽收眼底,就是体内的心脏血流变化,也逃不过他的神念感知。
事情转变太过突然,简不繁急于要见上官马原是看到反叛军的弱小,无法与城卫军对抗。即便他出手,这股庞大的势力也难以推翻。而上官马原要见他说的是祝功业的生死,比他还急。人家掌握着祝功业这么重要的证据却能稳住心神,这份定力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简不繁反过来看这张不太舒服的美人脸,一时心中在想,早知如此,他可没心思来这里了。
“能够跟踪一名结英境强者,袁某怎会嫌自己命长?花仙谷就那么大地方,我藏哪里也躲不过人家的耳目。”简不繁说的都是实话,上官马原自然能辨别出来,但他仍不死心,还是急切的想听出一个结果。简不繁之前传出的信息非常确定,这个又当如何解释。
“我在花仙谷外围看到的结果是祝功业与一位仙子大战石人,那女子祝功业叫她康华师妹。祝功业和康华他们刚把石人打跑,他就用一条闪着亮光的星网将康华困住。可也不知怎么搞的,他们的师父以魂态从一面幡旗中飞出,将结英境的祝功业打得竟无还手之力,重伤那是一定的了。他们的师父邵康最后回到幡旗之中,大概也是累得不行。祝功业见师父不在,偷偷的在一处山头化出个虚影,斥责了康华及灵波城众人,告诫他们不可善杀,他还活着。”简不繁是坐探时就有这方面的训练,九句真话一丝不乱去掩盖一句假话,上官马原又怎么能听出破绽。况且现在简不繁的神念比一般的金丹强者高出一截,这个她又如何想到,对面之人的神念与结英相差不了多少。上官马原化英没有法力修为助力,神念下降一块那是一定了,这样简不繁轻松应对过去。
“上官信公子一次,我们把寒潭洗髓拔骨的秘诀也已交出,现在我还要把一个你认识的人介绍给你……”简不繁没透出任何异常,可就是这样他才有更大的疑虑在其中,于是上官马原又出了张感情牌,就看简不繁如何接了。
在城主府新进修缮的一处房舍之中,云梦与一位白面老者对坐。她此时又变了模样,眉眼间与康华有五六分相似,气志高雅端庄,不过那股温婉的劲与康华又有所不同。乐之年还记得吧,他在灵波城的外围,将出城的云梦劫下,使其当了一段时间的压寨夫人。乐之年是想找个人类沾沾人气,想法很是单纯,而云梦是地下城之人,她到灵波城可不是走亲戚,她的身份相当复杂。
“副城主,你我交往也不是一日了,大夫人闭关不便露面,这个高层人等都已通晓。她与我说请你出山,实在是地下城到了万分危机时刻。我夫祝功业城主不在,正是副城主把控全局之时,肩负起守城的重担。”云梦话说得不可谓不重,但此时副城主善识义还是老神在在面无表情。云梦不再多言,静等着这位副城主还能绷到几时。
“这么多年,大夫人也知道善某的为人,决不越权。祝城主能把我这个能力低下的人拉在副城主的位子,完全是看在我听话不揽权的份上。善某人现在要说的是祝城主的手令,他的印玺哪怕盖在一张白纸上,我善某也以城主下了指令去执行,而如今城主大人并没有一纸半书下来。地下城仍在我们手中,何谈危机之说。”善识义面色平静捋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