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壁开始有微光闪烁,那是发光的宝石在水草的角度作用下,如天上的星辰,一眨眨的透着冷光。有灵脉的修道人,他们不惧黑暗是因为自己能够在夜间视物;修为低的修道人,只要调节得当,对一闪一闪的光亮也会逐渐适应,并不受其影响。
“前头的几位,你们偏离的太多,往左一边斜过去了,你们要干什么?”李道长的一名助手名唤宗红阳的说道。他看的是队伍整齐与否,少看了四下那些闪烁的石块,是很少的几人中,没被周围的景象所迷惑之人。
“你傻吧,我们有水蛇和罗盘做参照,这才走了多远的路,哪里会出现偏差。”这名说话之人也是李道长的助手之一,名唤屈魏。照理说大家向着池潭下方下潜也就是了,然而此处的水潭下方不是一般的大,水质虽清,但在水下目测过去根本看不到一个尽头。人们也许在水中被透骨的凉意引导,产生了一个错觉,就仿佛自己缩小了许多,反过来衬托池潭的浩大。下潜不走直线多是被幻阵所迷惑,那么水蛇和罗盘都出现了偏差,这又代表着什么?
这时上边一把锥形法器扔了下来,看样子直直的一路向下才是。可现实并不是那么回事。锥形法器在几人的目光中斜飞出去,人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得将下潜的步伐停了下来。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始交头接耳商量着查找产生偏差的原因。锥形法器与前边的几人这段偏差的中心点,也许就是那正确的下潜路径。一时宗红阳和屈魏都没了话说,而扔下锥形法器的李道长,他在目视收回的法器,脸色有些难看。
“大家不用惊慌,这河水中能量受阵法牵引,不乱才不正常呢。罗盘普通的水下动物包括我们,都会在此阵中受到影响。我的灵兽蟾蜍受过专门训练,外加上它固有的特性,绝对不会迷失方向,大家跟紧它就会下到潭底了。”单子秋适时的冲在了前面,他一改那副讨人厌的面孔。这一路上可不只幻阵这一层阻碍,一些古怪的鱼类,大龟都需要众人合力才能将其抵挡下来,使自己到达大龟的那个药园。没几年单子秋自己就会面临着结丹,如果这次办事顺利,师父答应给其三枚丹药,足可使他结丹成功。单子秋冒着生命危险不图别的,只为这些丹药也要与众人搞好关系。前边那个接猪腿的胖脸道人就是宗红阳,此时他胸前露出了迷你小猪的猪头,单子秋走过他们身边时,还不忘打着招呼,一点也没有彼此有过结的样子。目前来说牵扯上他的利益,他就是上前说好话,拿些元石什么的加以收买,或者磕头他都愿意,只要大家帮着他进入大龟的药园,达到目的就行。胖脸道人宗红阳没说什么,他也礼貌的还以微笑,迷你小猪则是把头转了过去,它还记着这人以及蟾蜍的仇呢。
这样一路穿行又是几百丈的路程。
越往下面行进,池潭水冷入骨髓,大家都不敢使潭水近身,避水诀都在不同程度的施展,但饶是如此众人也是忍耐不住严寒,转而大家开始为自己运功驱寒。能量自然在一点点的消耗,到达河底也不知修为低的还能剩下多少法力。
李道长现在只感到水中的浮力有所加强,与上边的流速又有不同,似乎更加的混乱才对。某一时刻,一条水线在一束强光变弱之后,直向一名修道人胸前刺来,而且这种现象转眼就是几十道,分别击向众人。
“水剑小心。”李道长第一个提醒道,同时他向修为高些的几人,闪电般的各拍出一掌。元力从中乍起,掌力绵柔伤不到人,可在水中形成了一个震波,十几条“水剑”受此影响,抖动得利害溃散开来,随着水波冲向远方。不过还是有条先前发出的水线在一名道士身上、皮里肉外留下点点红痕,害得他如针刺的一般疼痛。“六人一组,三十六人都要动起来,围着自己的一组一致对外。”李道长向众人命令道。
利齿秋刀也不比剑鱼慢多少,它们时不时还要挑战一下暗河,当然只是在暗河的边沿,可这也练出了自己的一副钢筋铁骨。另外,利齿秋刀最利害的还是牙齿,暗河边缘冲力也很强大,一些没被冲走的凸起岩石,就成了它们练功的对象,牙齿咬在上面,任凭河水冲刷。到了最后,从利齿秋刀口中射出的一个水泡,都能把十几米开外的石壁打得咚咚山响。这次攻击人类,它们打出的可就不是一条水线而是一个水球,元力更是隐藏其中。
“这是什么?”一名道士喊道。
“别让它近身,那里面有股劲爆之气。”修为高些的修道人以六人为一组,此时正转到了外边,抬手射出一物,与水球撞在了一起。这下好了,一块水下世界在二十几枚水球的连翻爆破下,深潭水都振荡了一回,冲击波把李道长他们硬是横移了几十丈才停下身来。
众人一阵沉默。
“方才是剑鱼和秋刀的一个小把戏,我们还是要注意岩壁上的光线,不要被阵法迷惑了。”单子秋不想跟他那组的人互动,于是此时跳出跟李道长说道。这里没有养着水陆两栖灵兽的,而他的蟾蜍可谓是独此一家,于是将它们尽数放出,念动咒语使其体内法力释放。四只蟾蜍立时如吹气般狂长一两丈有余,各守一方把众人护在其中。单子秋能把压箱底的灵宠拿出,众人无不对他投来赞许的眼神。这一段深潭像似被人下了法咒,亦或是没有走对门路,大家下得池谭一炷香时间也只下沉了一二百丈,这对修道人来说就显得极不正常,就是凡人也不会如此吧。可是大家还没找出关键环节时,枪鱼和利齿秋刀,大队的袭卷过来,牙齿伴随着如枪的鱼头向着巨大的蟾蜍和众人招呼过去。
一股黄烟从蟾蜍身体周围窜出,也许是这些黄物毒性太强,成份很重,因而并不与水相溶得多快。只见蟾蜍的舌头如织机上的灵梭,把这些只是湿上一些的毒物弹了出去。
枪鱼和利齿秋刀多以凶猛见常,之前它们弄出水剑和水球没有奏效,这不符合其凶悍的特征,于是众水兽便亲自下场了。
大蟾蜍力道十足,抛过来的毒物不偏不倚,给前面冲击的水兽不多不少每兽一份。枪鱼和利齿秋刀受此攻击毒性发作的很快,只再冲击两三丈就翩转了鱼身,死的那叫一个快;跟在后边的也没好到哪里,它们撞在前面的死鱼身上,没过两个数也跟前者一样,肚皮朝向了上面。侥幸从中穿过的漏网之鱼,刚一露头,就被各种兵器打在身上,死的比撞在一起的鱼兽也慢不到哪里去。就这样,修道人下沉一路,死鱼一路,把潭壁上的光线都阻挡在了外面,只微弱的透过几束,幻境恐怕是难以为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