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的阵中这么多邪祟,怪不得阵法老道那几下子没有打破。老道先把他们收服了。”江腾远伸手在肥胖的身躯前一摸,一个黑亮的钵盂现于胸前,他开始口念咒诀。钵体的黑光映衬着锡杖的金光,黑光越发浓郁,有吸收神魂之感。周围的魔气躁动起来,卷起大片的烟尘;薛道印如热锅的蚂蚁,来回转着圈子。
一声蝉鸣响起,一面幡旗从草丛的一处同时展开,江腾远心惊于此声浪的怪异,当即他想都不想的瞬移一把抓去。下一刻他从幡旗的另一面透出,那旗就像似雾气般依然还在原地,江腾远又一次回手,那幡旗这回散了一散,瞬移到了另一处地方。江腾远不待从中发现什么,自己的两件法器经过那声蝉鸣,起了很大变化。他的钵盂本来通过咒诀开启的吸收魔气和阴魂没有进行。相反钵盂内还有鬼魂的嘶吼声传出,无法掩盖;锡杖对其控制力这样说来降低了一块。这个秘密再过一时将会被其他人感知得到,无法隐藏。当即江腾远收功,把锡杖和钵盂吸入自己的怀中。暗中如何封印,自会一样不少。忙过之后江腾远再去看那草地中的幡旗,此时它哪还有踪迹,绿油油的草丛却是布满了眼帘。
对方有这等宝物,江腾远当下哪还能沉得住气,尽力挥洒强大的法力,强行破阵,迫使自己第一时间破除眼前这个东西,把对方揪到自己面前。他身上的宝贝自己想要得到,蝉和那面幡旗一样都不能少。另外自己钵盂中的秘密也要保守,这么说来,此人就要尽快除掉。
照理说哪怕是一粒沙尘都近不得江腾远两尺才对,可他任意挥洒身上的法力,总有元力薄弱之时,那些还有些能量的乱草尘土,欺近他身边也可理解。而就在此时异变突起,一颗沙粒不知何时透过一个孔洞,在法力的疏张间钻入了江腾远的身体。找好一个位置,沙粒一刻不停开始大肆破坏。吃痛之下,江腾远怎么也不知,自己还是着了道。能钻入一个将要结英的金丹修道人身体的异物,说明此物决不简单,有了与自己抗衡的能力。猛的,江腾远把浑身的法力运转于受伤的左腿,立时健肌腿脚变得坚硬如铁,血液都不再流动,他开始内视此间的原故。
沙粒细小,躲在膝骨之上,灵力不大不小,江腾远一时哪还分辨的清楚。其实最担心的还是简不繁,他是冒着失去沙粒的风险,想着逼退金丹道人的。如果江腾远细心点,常规的那种打法,简不繁哪能有这样的机会,摆他一刀。聪明的话,对方应该一刻不停转身就走,那样特殊的沙粒又如何从他眼皮底下逃走?
正待江腾远近一步查找原因时,身边的草叶飞长,转眼众多的尖叶又对准了他,呲呲声一起,几十条草叶猛的刺来,薛道印的身影现出,狰狞的瘦脸就在这其间,森森的白齿闪着寒光,好像要张嘴咬下对方头颅一般。与此同时魔头也没闲着,带动着大片的魔气,为草叶助力,增加着魔性,使草鞭中的每片草叶都如有着独立的个体,就差没化为更大的叶片,锋利的棱角给对方造成更大的损伤。江腾远冷哼一声,音波激荡,随着声浪迫近,逼退了尖草两步。一枚晶莹剔透的贝壳炼制的小盾立到了江腾远身前,又突兀的狂涨到锅盖大小,形成一个透明的护罩把江腾远围在其中。草叶加上薛道印的一丝神念飘忽着被隔绝开外,任带着灵利的尖叶咄咄的钉在护罩上再无法寸进。江腾远这才低头,抬手抹了一把眼目,注入法力开启灵目,闪耀着奇异的神光。仔细检察被禁固的腿部。一点点一寸寸的内外搜索起来体会着其间的灵力差异。到现在江腾远还是以为对方是用法术伤的自己,山腹中的比武弟子,多是中下此术,他要找出那股异常的灵力,将它消灭在自己体内一个小的范围。
江腾远的目中无人,可把简不繁乐的够呛。沙粒牵制住对方,怎么能给他另一个机会。草叶汇集形成一把巨剑的同时,一道闪电直击透明护罩。风雷刃的剑刃锋利异常,贝壳护罩若不是江腾远经过特殊祭练,早被这一击之下破碎掉了。可饶是如此,护罩还是传来了咔咔的破碎声,从中闪岀几道醒目的裂纹。江腾远身上有伤,注入贝壳护罩的法力自然有限,能够抵挡草刀的多次进攻,全赖它自身的坚硬程度。而有了风雷刃的加入,贝壳的防护力可就不够看了。
江腾远的心思不在贝壳护盾之上,直到裂隙出现他也没发现草叶中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危机,他只当草叶众多所致。法力贯注之后,贝壳恢复,搜寻腿上的伤这才是重中之重,否则一个不好,让这股力量窜入丹田,那可就糟了。不用多,再给他一点的时间,定会有个满意的结果。
如果以一个正面冲撞,贝壳护盾不可能如此,关键是阵法中草叶众多,需要多重防护,分散了贝壳护盾的威力,再加上这也是根据对方的实力设定的,没成想简不繁会这么猛。贝壳护盾再次碎裂,比上次还要严重。
时间如此之短,江腾远吃惊之下抬头望去,但见草叶巨剑正直直的劈来,他心中惊骇之余,向罩壁注入法力,以图修复其上的裂损。而也就在这一瞬,草叶巨剑加上包裹其中的风雷刃闪烁着电光,威势惊人,比方才刺出的那一剑威力更加惊人,隐隐有风雷之声传出。
江腾远神色凝重,身上的法力灌入双掌,金光在身边缭绕。护体灵光已出,静待这霹雳的一击。而也就在此时那颗江腾远腿部的沙粒在禁固的法力松动的当口,猛的高速旋转,硬是把膝盖骨穿出个孔洞,破皮在皮肉间穿梭。江腾远疼得将大手一捞,竟管法力匆忙间用了五层,周围的空间都在激荡,但哪还有沙粒的影子,手中的鲜血倒是落下不少。
一接手江腾远就吃了这么大的亏,而且还是他比对方修为高出一两个等级的情况,外加上这里又是自己管辖的地盘,这若是传到钟铜耳中,他这张老脸还往哪搁。江腾远本来性如烈火,罩壁外的草叶吱吱作响,又如强聒不舍永不停歇。江腾远暴怒之下哪还能忍得下去,他撤去护罩轰轰几掌。天雷滚滚,直把地面打得沟壑纵横,深达数十丈。什么薛道印草叶魔头的魔气全被打得不知去向,江腾远这才喘了口气。而他刚想迈出一步,那条腿被切得受伤的膝盖处,哪还能支撑起这具身体,整个人站立不稳险些栽倒下去。江腾远心中惊惧,立时哪还有了脾气。那害人的东西还在自己身上,他不太确定。若是自己法力不济,对方用这手段再往上移动,江腾远不敢再想,他先把自己传出了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