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六天时间过去,本来简不繁会引发天象却是没有发生,大概是这里所谓的那个天不是真正意义的天吧。那上边只是一片片的白瓦,它也没有元气。这里的地依旧绿草如茵,它与“天”有着太远的距离,没有受到白瓦的制约,反而生出了元气。简不繁身边的那棵神树消失不见,地面上只留下一颗三寸长的树苗,蔫头耷脑的在一个大坑边爬伏着。而比苗体还长出几倍的根须像似一棵人参,通体变得褶皱纵横。若不是此地尚有诸多的元气,土地湿润与其它地方不同,这棵树苗早死翘翘了。简不繁见此忙虚手一抓,把它置于自己面前。神树还未死去他拿出一个法力不弱的玉盒,将其小心翼翼的收入其中,贴上一个收纳元力的灵符,放入胸前袋中。如果地下的洞中仍有某段神树的根须,那么几百年后这里仍然会长出一棵参天的神树来,所以简不繁不打算撤出他所布置的这个幻阵,并且他还要把阵法加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神树又一次长成,他就让范乎本放开一部分幻阵,使有缘人也有一个提升法力的机会。一种机缘在他的手中断绝,简不繁心中总有些不适。神树为他增长了修为,结成元丹他却是要毁掉人家的根基,这样的事简不繁决做不出来。虽然神树还没变成个活物,不能言语,但在某些方面的能力比一个活物还强。不给他人留活路创造一个机缘,斩草除根不是他所为。他手中的这棵幼苗,找机会他也要把它种在一个元力充沛之地。
简不繁结丹成功,一般普遍的过程都是一个不大的白丹,很少有人一上来就有颜色的。可别小看了这么一点变化,其中分着一个层次,而且还是初期大境界的那种。这也与最后期的金丹是一个道理,那也是一个大境界。白丹层次最低,再上一个层次是淡颜色的丹体,随着修为的精进丹体才会逐渐加深。如果修为产生偏差,如黑丹或是紫丹深绿色的丹体,变成金丹也是不可能的。但话说回来,金丹结英比较正统,而黑丹之后也有可能结英,不过再往前走化英和元英就不可能了,除非是邪修,有着那些血腥的秘法可以再上一步。
詹布云是个苦命的女人,命中注定要受苦遭罪,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延续自己的生命。本来詹布云已经是个鬼身,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之前她开了一个偌大的鬼店,与勾陈各鬼族都有交往,可经简不繁“搅局”,她失事了,而且她一时糊涂,还把她的强力后援范乎本丹海刺破,坏了道体。这样事后詹布云无法恢复,别人也不再买她的账,不去救她或是施以援手就是一个证明。
简不繁还弄出个阵法在其中,惩戒一些做事出格的恶鬼,詹布云在取得范乎本的原谅后,靠着自己也难以再回到从前。魏央、肖前有两鬼压制詹布云,范乎本管制着魏、肖两人,反过来詹布云又能直接影响范乎本,这圈套圈的关系简不繁也是一种尝试,稍有意外或者某一方势强很容易就会打破这种平衡,这点简不繁再清楚不过,所以他还要过去看看谷中情况,适当的做出调整。
魏央和肖前现在可算是如鱼得水,本来他们脑袋活泛,又怎么能安于世事。对能利用的事不用那就等于浪费,这几乎是出于聪明人的信条,所以简不繁走后没过半年时间,魏央他们就把这谷中的大小事物掌握了个通透。他们畏惧范乎本的能力,尽管他没有那么多法力,但普通鬼雾范乎本都能斗过,整治他们更是不在话下,更要命的是他还有简不繁这个大靠山,做得过了说不定哪天人家回来为范乎本做主,他们又怎么能吃罪得起。所以他们牢记这条准则的同时,只在暗中干些鸡鸣狗盗的勾当,但往往事态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它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把你也卷入其中。
范乎本是名药农,没了灵脉丹海,他又变回了药农的身份,专心研究药理为自己恢复身体,达到了痴魔的程度。哪里有什么好药,他就去哪里,因此常常不在谷中,有时甚至十天半月都不会回谷一次。另外用物品换回夜明石、采购些生活必需品都要由他来完成,最起码出离这个深谷,别人还做不到。而也就是在这时,不安分的魏、肖二人伙同范夫人开始了一次正面对话。范夫人是鬼身,魏、肖二人各能驱动一名小鬼,当然这鬼他们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的,需要在阴森的祭坛处才能隐约看见个身影。这也是范乎本挂念老妻,为她送些吃食,念些咒语召唤她出来,魏、肖二人悄悄在门外偷偷看到的。范夫人出来,监视她的小鬼也会现身,或者在不远处张望,而这时魏、肖二人从内心也会感觉到它们与自己相连,这可是件美妙的事儿,为此他们乐此不疲经常尝试。
当范乎本再次出谷时,不约而同,魏央、肖前鬼鬼祟祟向祭祀棚屋走去。这个祭台本来在山间的一座洞内,而且还是范夫人开店的地方附近,简不繁怕不好管理,就把范夫人祭台单独拿出,放在了一处偏僻之地。范乎本怕单个祭台露在室外,供奉的物品山猫野鼠会叼了去,所以就把祭台附近圈了个房间,香火始终不断,供养在范夫人台前。魏、肖二人在屋中转了几圈,除了感到有丝丝凉意外什么也没发现,这使得他们顿感无味,这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魏央不甘,一时心起,念了一段口诀,立时周围轻雾散去另一幅画面映入眼帘,与之前只是普通的一间棚屋截然不同,用清雅幽静出凡脱俗来说也不为过。同时魏、肖两人见有鬼侍出现,毫不犹豫的向主牌正位上使双手掐去,那里随即传来踢打声,并显现出范夫人被掐着脖子手刨脚蹬的情景,烛台香炉都被尽数打落于地。魏央见此停了咒语,这使得鬼侍放开掐住范夫人脖子的双手,给她腾挪出空间,鬼侍在没接到命令后自然隐退身形,又不知潜身于何处。魏央急忙上前将掉落的香炉供果等物捡起,肖前帮忙把蜡烛点上,两人知道是自己闯下的祸事,脸上带着歉意,做完这些后忙着拜服于地,不敢抬头。
“我正想找两位商量些事情,不想两位小哥就这么出场,不怕我家那位老爷,你们的师尊杀了你们吗?”范夫人揉搓着有些变形的脖子森严说道,她是有利用魏、肖二人的心思,对二人的冒犯以及自己受的这份屈辱轻轻放过,这要是放在从前,这两人早死八回了。但即便如此,范夫人还是一脸怒色,有种绝不轻饶的架势,就是给两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