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第五枚仙果服下,简不繁身体的药力达到了一个饱和状态,各路经脉融合暂时有了一种平衡。可这个过程持续了半日,也使简不繁又一次经历全身上下刀剜斧剁般的痛苦,充分体会到改造肉身的艰难。经脉在灵脉的催动下进一步扩宽。当达到一个临界点时,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股精纯的力量流淌出来,涌向全身,直达每一个毛孔。一阵“噼啪”作响从简不繁体内传出,劲力激荡在简不繁周围,空气都有些扭曲,引得一些尘沙向外耸动逃离。大头神树像是知道有这个结果,弯曲了一下树身但很快又弹了回来。一时微风摇动,把简不繁脑后的一缕长发带起,跟着衣袖在空中飘荡。
大头果的药力十足,七棵灵果就能使神树扩展出一圈,简不繁吃下五枚果实,就此他一下子突破了两个阶位,顺利的进阶成为六阶灵脉道人,成为一个假丹境强者。另外通过这次神奇的洗涤,使他变得更加耳聪目明。可以说他有着范乎本脱胎换骨的变化,又有他老妻眼目奇特的异能,可这些放在简不繁这里也仅是六层道人的层次,如果说略微高出一点的话,那也就是在眼目上有所不同吧。
神树长得地方比较特殊,它的位置是在主峰的中上段,背靠着夜明石的一个缓坡、嵌入崖壁凹陷处的这样一个地方。范乎本在安装夜明石时,在其中有着充分的考虑。他不能让更多的光线照射过来,使原本神树的那个状态被打破。另外神树也有自己的保护系统,飞鸟苍鹰是到不得近前的,神树树叶自身释放的一种能量如同一个华盖,将其上部保护起来。而下部通向神树的一段山道非常陡峭,范乎本也是被野兽追的急了,才冒险攀岩来到神树生长的位置,可以说他因祸得福才有了今天。
简不繁知道神树的重要性,决不能就这样任它被人发现,因此他要尽自己最大所能将它保护起来。盘算着一个阵法在他脑海中形成,因地制宜,不能让人看出有人为动过的痕迹,他找来几块大石,用风雷刃在石头的一面刻上灵文,把它们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埋了,再取出一块阵盘放上一块元石,使阵法的威力长年保持不失,他也将其埋入相应的位置。这个阵法有个古老名字叫迷目锁心,属于幻阵的一种,该起雾的地方起雾,该移形的地方移形。简不繁以神树为中心,整个半面山坡他都使其置于幻阵之中。从远处望去这里是片林地,近处行来,又在无意识间穿越神树向峰顶而行。有了这个阵法,简不繁这才心下稍安的向山峰下走去。这古阵虽然简单,但能传承下来,就是因为它有着那种不经意间,极易让人忽略的特效。其次简不繁现在这个阶段能力不足,仍然摆不出超强的阵法,只能勉强把神树保护起来。
夜明石有阳光的功效,不但使草木生长,它也有白日众鬼退避的作用。因此范乎本至养鬼以后,精心选了一处地方,砍伐树木又做了补充支架,弄出一大片棚地,不使一缕光线直接射下。
另外,再怎么说,夜明石也不比真正带有热度的阳光。因此无论周围折射的光线或是其他,有一点修为的鬼魂还能承受下来。在夜明石的一定范围内,他们感觉的威胁也有不同。
一名无脸鬼只露着舌头,附在一具吓人的干尸之上,长舌摆动,全身冒着黑雾,手上现出长长的尖甲向简不繁抓来,大有二无常抓人生魂的味道。见此,简不繁也不再客气,一股雷电从体内打去,炸响过后,那无脸鬼顿时变成虚无,干尸像似泄了气的皮球,一摇一摇的瘫软在地。惊得一旁的范乎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手脚都不知放在哪里。
“我绝不是无的放矢滥杀无辜,现在你把我领到这里来,我倒要让你看看这个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说着,简不繁在范乎本的脑前一拍,使其开了一层天目。之前,也许双目被人施了法咒,使他这个修道人也认不清一些事物。范乎本脚下一个趔趄,却被简不繁扶住,总算踏实的站直了身子。
为了让范乎本更加看清这里的一切,简不繁还贴符施法,暂时隐去了他二人的身形。当然,这个法术只能对鬼不能对人。在目前这个状态下,不破坏这里的阴阳平衡,简不繁还只能做到这一点。
范乎本经简不繁这么一拍,短暂的失神之后,之前的景象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让他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多了一层幻像,与真实又是那么契合。
一座高楼拔地而起,富丽堂皇又宽大明亮,绝不是他为老妻盖得那间亡灵祠堂。围墙门外,有手持兵器的鬼兵把守,个个身披甲胄,威风凛凛的不亚于正规的兵士。另外,顺着高大的外墙,一队六人组成的鬼兵迈着正步,一圈一圈的绕行,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有了他们,远处不时从地下冒出的游魂野鬼,根本不敢靠近华丽楼宇半步。
方才听闻一声巨响,众鬼都齐齐的从楼房的窗口,透过格栅探出头来,向外张望,一脸惊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因为别说在山谷,就是在勾陈的地面,他们也不曾听闻如此巨响。
简不繁和范乎本直接进入一层大院,几个仆人打扮的男女鬼侍,进进出出几个相邻的院落,忙碌着自己的活计。从院门的缝隙看出,那里面还有地下结构,里面冒出一丝丝的黑气,马上就被进入的仆人把门户盖上。简不繁和范乎本二人走进宽敞的大厅,迎面一堵高墙是幅巨大的画作,上面有女子手持净瓶,脚踩莲花,似在云中飞度来到人间,大有观音大士普度众生的意境。壁画的两边是偏斜三十几度的两个小影壁墙,画着山水鸟兽非常立体。两个长条柜台分别放在它们前方,几个或胖或瘦的办事的小鬼站在柜台后边,手中拿着大小不一的牌子,分发给要上楼或下楼的几人,态度或喜或怒全是主家的做派。
绕过左边的影壁,前方是两条台阶,简不繁和范乎本选择向楼上走去。现在简不繁兴趣浓厚,看哪都觉得新奇,而范乎本却是越看越是心惊,哪里都不想看,一心要见的就是他那老妻。之前那墙上的画作,分明就是年轻时他老妻的画像,如今又如何画在那里?另外这阴宅如此气派,怎么做到的他却不知,带着诸多问题他要尽快见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