蝄邕,或者说是那个在雪地里被自己两个师兄揍过的王庸迟疑了片刻,对着李牧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不能说。”
“为什么?”李牧问道。
“因为师兄不让我们说。”
“师兄?”李牧想了想:“是青澶?”
“不是。”蝄邕摇了摇头:“是大师兄。”
“谷老头儿?”
“嗯。”
李牧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我听卿岚说,你们三个是后来背叛了神仆族?”
“背叛这个词用起来可太难听了。”
蝄邕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仨本来就不是神仆族,也都无父无母,是祖地泥土里天生地养的生灵。只不过受了很多年神仆族的供奉,所以才帮神仆族做了不少事。”
“那你们为什么离开了神仆族?”
蝄邕想了想,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太久远了,那都是离开无间境之后的事情了。”
李牧却继续说道:“我有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
白玉广场上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许久之后,还是蝄邕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无间境之后,我们仨回到了神仆族的祖地,虽然弄丢了半本史书,但卿岚在神仆族的地位本就凌驾在族老之上,所以除了族长之外也没人敢惹他。”
“起初我们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当时人族和神仆族正式开战,整个大陆都乱作了一团。不过我们仨依旧自闭在神仆族的祖地里,除了偶尔会和其他种族打些擂台战外,很少和外人接触。”
“除了修行和沉默,祖地里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蝄邕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回忆起来了很久之前的故事。
“我们三个里,最先开始不对劲的是卿岚。”
李牧眼皮动了动,继续听着蝄邕的讲述。
“卿岚自无间境回到祖地里之后,就随手把那半本史书埋在了土里,然后自闭在了天峰上,不和我们有任何的交流。”
“他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也不从天峰上下来,每天就是从日出坐到日落,无言无语,枯坐了十多年。”
“不过十多年后的一天,卿岚突然从天峰上走了下来,蓬头垢面一言不发。”
“我和蛰貘都很奇怪,但他就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沉默了许久后才突然咧着大嘴奇怪的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大声,整个祖地都听得见,笑出了眼泪也没有停下。”
“我和蛰貘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相互看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李牧皱了皱眉,蝄邕的手指顿了一下,把手里的黑白棋子轻轻的握在了手心。
“后来卿岚说自己输了,输给了人族的那个不要命的白袍术士,而且输的很彻底。”
“所以他打算离开祖地,也离开神仆族。”
“我问他要去哪。”
“他和我说……”
“去人族,去试着做人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