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皱了皱眉头,然后把储物袋接到了自己的手里。
储物袋里面的东西很多也很杂,除了基本的百家衣物之外,还有些身份竹筒和百家的特殊信物。
看样子这个身份是滴水不漏,准备了很久的样子。
可李牧总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是去潜伏暗算别人,又不是去和亲,需要细致成这个样子吗?
但既然是百叶老人的安排,李牧也没有拒绝,收起了储物袋,抬眼看向了对面的少女。
“你精通易容换息之术?”
“嗯。”安捂着嘴桉轻轻的笑了笑:“这术法是我们家祖传的神术,如果不是境界超出太多的前辈,应该是没办法察觉。”
李牧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那你来吧,要我怎么配合你?”
安桉看了李牧几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脸红,她坐在对面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的挪到了李牧的对面。
“公子不需要多余的动作,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就好。”
李牧闻言皱了皱眉,面露迟疑的点了点头。
不过在闭眼的前一瞬间,李牧并没有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腼腆少女,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狡黠。
当然,这个名叫安桉的少女也并没有看到对面的白衣青年,手里不声不响的捏住了一把粉白色的桃花剑柄。
李牧闭上了眼睛,神识也聚在体表,在这个车厢里也没办法探查出去。
大约片刻后,一双清凉的小手抚在了李牧的脸上,然后轻轻柔柔的。
李牧不动声色,任由那双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捏来捏去。
清凉的薰衣草香环绕在车厢里,对面的那个少女离自己很近,李牧甚至隐约能感受到她轻轻的喘息。
“公子根骨很年轻,修炼的却很强韧,年岁应该不过二十之数吧?”
“嗯。”
“但公子的气血太过强盛,血如江河奔涌,也正因为如此掌控能力稍有不足。”
李牧闭着眼睛问道:“有问题吗?”
“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很多时候有的人可以通过一个人的气血辨认出身份,所以建议公子平日多加小心。”
一抹清凉拂过李牧的脸颊,少女手指之间摆弄着一根秀气的毛笔,在白衣青年的脸上抹抹画画,修整着常人不会在意的细枝末节。
而随着安桉细致的临摹描画,李牧的面容也渐渐变得陌生而儒雅。
他分明没有在脸骨上有太多的改变,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变了一副模样。
其实修改容貌,改头换面的手段有很多。
不只是精通易容的修士,那些修炼到高深境界的体修更是可以随意的缩骨长身,变换自己的体型。
但这些手段或多或少都会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些明显的痕迹。
比如你用气血和灵力更改了自己的面容,那么你的脸上就会有明显的气息流转,很容易被人察觉。
普通的易容手段,只不过是给予其他的修士一种信号:自己并不愿意泄露身份。
这种手段和戴着面具其实没太大的区别,甚至你在与人争斗的时候,还要分出些许的心神来控制自己在脸上的灵力,还不如戴面具更方便些。
但面前这个安桉的手段,明显要复杂繁琐的多,不用灵力不用气血,就只是涂涂画画,李牧却像是从根本上变了个人一样。
李牧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沉吟片刻后问道:“这种手段能维系多久?”
“如果公子自己不解除的话,半年时间不会消散。但如果过了半年,或者在这半年时间里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易容术就会失效了。”
“这样啊。”
半炷香后,安桉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双手,一手按着李牧的额头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完工。”
李牧睁开了眼睛,对面少女抬着铜镜,映射出了一个有些陌生的青年。
黑发黑瞳,面容带着些许儒雅的书生气,但眉心的那枚银色鳞片却又平添了些许的妖异之感。
“怎么样?满意吗?”
李牧侧头看了几眼,然后点了点头:“比我想象中要好些,我倒是的确没想到以你的身份还能有这么巧的手段。”
对面的少女身体顿时一僵,面色僵硬的动了动嘴:“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李牧平静的看了她一眼,默默无言的从自己吊坠里取出了一个储物袋,然后丢到了对方的手里:“欠你的定海珠,正好我们两清了。”
安桉沉默了片刻,然后龇了龇牙,满脸不忿的对李牧问道:“你咋看出来的?我的易容术应该天衣无缝啊。”
“易容术没问题,的确比我现象中还要巧妙不少。”李牧抬了抬眼:“但你在马车上那声跟大妈一样雄厚的叫喊,太有个人特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