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太平,戏子被成为下九流;可外寇侵入,这些人自然承得起一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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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赤怜》的故事,也是裴晏之的故事。
只不过虚构的故事里,裴晏之是一个戏子,但死时也有一堆同行之人。
而在现实之中,那个来这书院的少年郎,独自一人唱了几千年未曾停歇。
无人知晓,或许也真的无人在意。
安戏远和李厢筠,是这本书的作者给木偶和果核起的名字。
李厢筠之所以和台上的少年长得一样,也只是因为裴晏之化的戏装,扮的就是李香君。
它们俩的存在,既是留下找到一个人的手段,也是未来纪念那个书院的少年。
云层低垂,月色清明。
李牧坐在戏园子里,看着对面的黑衣少女皱了皱眉。
他本来以为自己今晚会面对的是那个灰袍中年人,所以也没太过担心。
但当他从戏园子里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台下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那个大叔呢?”李牧问道。
“死了。”黑发少女侧头笑了笑。
“死了?”李牧愣了一下:“怎么死的?”
“被我杀的。”少女的回应很平静,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我以为你和他是同一个阵营的。”
黑发少女点了点头:“算是同一个阵营的,用人族的话说,是内部矛盾。”
“内部矛盾,你就杀了他?”
“嗯,我脾气一直都不怎么好。”少女耸了耸肩:“不行吗?”
“倒也不是,还省了我不少事。”
李牧撸了撸袖子,看了眼台上那个不言不语的少年,平静的说道:“那就今晚做个了结?”
黑发少女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轻轻的笑了笑:“先等一下。”
脚步轻盈,发丝微晃。
神仆族的少女轻盈的走到了台下,看着台上的少年安静了片刻,然后仰起小脸认真的问道:“裴晏之,你还是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吗?”
少女的声音很平静,也很直接,言语中好像没什么情绪,真的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但台上的少年依旧像是一个木头一样,不言不语,只是低着头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折扇。
黑发少女固执的等了许久,但最后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她低垂下了眼帘,将眼睛藏在阴影里,然后无声的笑了笑。
“我也不想和你说话了。”
月色微明,台上的阴影里响起了最后一次的鼓声。
李牧和黑发少女的身影,在戏园子里渐渐消失。
只不过,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回来。
白色的月光从天空上洒落,在台上那个少年的身上笼罩了一层模糊的光晕。
安静无声,指尖微顿。
但没人能看到的是后来,那个坐在台上的少年抬起了头,看着少女消失的地方愣了愣。
他安静了许久许久,最终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
唇红齿白,当嘴巴张开之后却只是……一整块木头。
他是木头啊,又怎么能说话呢?
水袖清扬,台上人又一点点的跳起了最后一支舞。
他是一个木头人,不能哭也不能笑。
最重要的是,不能和台下那个很好看的女生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