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悬梁,锥刺股。
这是苏秦曾经的故事,李牧在唐国的帝经阁内经有所了解。
《苏秦传》中记载道:
苏秦早年拜于鬼谷门下,修行纵横之道。
然学成之后游历多年,依旧潦倒无所成。
上书十次游说秦王,却依旧无功而返。身无分文之际,不得已心生归家的想法。
但回到家之后,自己的妻子坐在织机上,不下来迎接。自家嫂子也不给他做饭,甚至父母都不肯和他言语。
经受过家人的冷遇和白眼,苏秦下定决定苦修纵横之道,兼容姜太公流传下来的《阴符》。
头悬于梁上,锥刺在股中。
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终于参悟得道,拜将封侯。
“一人得佩六国印,不叫秦军渡函谷。”
所说的便是苏秦学成之后,一个人兼佩六国相印,使秦国十五年不敢出兵函谷关。
当然,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李牧不得而知。
但就目前看来,自己这位便宜师兄绝对不是那种能吃苦的性子。
“小师弟啊,你不疼吗?师兄我看着血淋淋的东西屁股有些发麻,要不你往前凑凑,别让我看到你自残的样子?”
一阵吊儿郎当的声音从面具之内传出,没有传到木屋里,反而直接传到了李牧的识海之中。
李牧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自言自语道:“苏秦师兄,你在鬼谷先生的门下排第几?”
“排第一啊,我是大弟子的,这你都不知道吗?师兄我有些敏感了。”
“你敏感个勾巴,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小师弟你有所不知,师兄我只留下了一道神识附着在鬼谷传承上。在星空之外的尸族墓陵里一个人憋了几万年了,好不容易能找个人说几句话,这哪能放过你啊?”
李牧有些头疼,对面具里那个明显有些无赖的便宜师兄说道:“古籍记载里的你可以不是个话痨啊。”
“古籍里嘛,你都说了。”苏秦明显有些不以为意:“世人最大的偏好之一就是厚古薄今,觉得古人高尚美好,不相信任何的私德有亏。而且那时候你师兄我是六国共相,总的考虑一下威仪,所以把我记载成了什么不近人情的刻板形象。”
李牧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你平时就是话痨?”
“那可不。”苏秦的声音还有些得意:“我一般被师傅揍的时候,都是因为太磨磨唧唧,师傅受不了我的唠叨才揍我的。”
李牧叹了口气:“那头悬梁锥刺股,是不是你做的?”
“算是,也不是。”苏秦咂了咂嘴:“当时张仪和白起这两个吃白食的憨货住在我家,我们仨一起学习师傅留下来的那本《纵横之道》。那可是熬大夜死记硬背啊,师弟你可不知道师傅给我们留下的书都多厚……”
“能说重点?”
“哦,也行。头悬梁是真的,不过悬的是张仪的头;锥刺股也是真的,只不过扎得是白起的大腿。”苏秦无耻的笑出了声:“我就在中间,他俩醒了我就醒了。”
李牧挑了挑眉:“你啥也不做?”
“倒也不是,他俩一醒就会瞅我一眼。我要是醒着还好,一闭眼睛就会挨他俩的巴掌。那俩逼下手可重了。”
李牧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凝视着手里的竹筒。
“师弟你挺用功的,天赋也不错,要是活在我们那时候,怎么也能混个绝世剑客的名头。那你应该和白起那憨货有共同话题,毕竟他用剑有两把刷子……”
苏秦在自己的识海中絮絮叨叨,而李牧也毫无办法,只能继续集中精神,看着面前的竹筒。
大约一炷香后,李牧终于看破了迷雾,看清楚了竹筒内的那个字。
“是纵。”李牧抬了抬眼,却看见竹筒瞬间化成了飞灰,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