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站在台下的纸人仰起头来,看着对面沉默的青衣少年,有些困惑的侧了侧头。
“你……该清理一下牙齿了。”
李牧默默的将手里的药包塞到纸人的怀里,然后仰头对着对队伍后面的人说道:
“下一个。”
药铺的门口,排着四条长长的队伍,而分发药包的几个人风格也各不相同。
卿卿安静的坐在原地,任由夜风吹歪了自己额头的黄符。瞪着眼睛认真地的抬头,伸手,递出药包,然后机械的循环往复。像是在认真对待什么大事一样,小脸上写满了严肃。
而李牧则好像是眼神不好似的,总是盯着每一个排队的纸人,像是非要在人家的脸上看出花儿。搞得每一个纸人都有些背后发凉,接过药包便匆匆离去。
许清雅最悠闲,最漫不经心,甚至都不怎么看台阶下的纸人。就这么坐在椅子上,来人便向下丢一捆药包,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下一个上前。
而苏合……
“王伯,您今天一个人来啊,腰背好了些吗?老毛病也得注意,别太操劳了,等我忙完了这段日子,给你好好调理一下。收什么钱,都这么多年的邻居了。”
“二哥面色好了不少啊,昨晚没被关在门外,进家睡觉了?嘿,要我说你就给二嫂道个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夫妻嘛,吵吵闹闹很正常的。”
“啧,刘姨,您老给带我这些东西做什么。我知道有营养,我是医生还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啊,您自己留着用就好。哦,对了,王伯刚走,就那个方向,你快走两步还能追上。”
“唉?二嫂你怎么也来了,怀孕了就别到处乱走了,多注意休息。二哥这么壮的体格,火力旺,受点凉也不碍事的……这衣服是给我带的啊,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冷嘿。”
苏合絮絮叨叨的话一直从另一侧传来。
他躬身垂目,眉眼温和,耐心地和每一个纸片人聊着家长里短。
好像每一个城里的百姓他都认识,每一个纸人也都对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医生散发着自己最大的善意。
李牧有些错觉,他好像隐约能看到这楠木城之前的样子。
闹市中人声鼎沸,街道上车水马龙。
一缕缕烟火在橘黄色的夕阳中飘飘荡荡,
一盏盏灯火在柔和的夜色中点亮了星辰。
楠木城中,年岁不大的青年医生忙忙碌碌,有时背着一个小木箱在城中问诊,有时打扫干净药铺然后坐在门栏上捧读医书。
他并不在意治好多少病人,或是能卖出去多少药材。有病人他便用心医治,无病自然是更好。
就像药铺门前写到的那样: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苏合就这样陪着这座老城渡过了一个又一个寒暑,治好了一个又一个病人。
李牧自然是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楠木城和某座的古城有点像。
那座古城他很熟悉,就像楠木城和苏合一样。
它叫……长安。
李牧微微低垂下眼帘,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苏合那里越是喧闹,自己这里就愈加的冷清。这座老城好像……不怎么热情,也不怎么好客啊。
就在李牧无端有些愁怨的时候,一阵分外诱人的香气从台下飘来。这种香气很常见,特别是在长安城清晨里的某些摊位,或是某家……包子铺里。
李牧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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