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手段的确相当有效,尽管依旧是治标不治本,但也的确大大的节约了神念膨胀的空间。而当识海中的大部分神念都转化成了液态后,李牧并未停歇,而是一边继续消耗神念,一边将液态的神念凝聚打磨,结出了一颗颗神念结晶。
再后来,便是两年的时间,李牧想尽一切手段来消耗自己识海内的神识,用神识打通经脉,甚至探索丹田。
直到那一夜——墨黑色巨斧和那抹青光彻底的把自己的识海摧毁再修复,将原本狭小的池塘边界,扩充了两倍不止。那时候李牧才真正的松了口气,缓解了心底的急迫感。
可就当李牧觉得神识的问题得到了一大口喘息时间的时候,他却愕然发现,自己的识海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神念之湖里,那口神秘的泉眼依旧无影无踪喷吐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神念。
在湖底神识聚集的土堆上,星河明亮,构成一面复杂恢弘的河图飘荡在湖水中层,这是李牧还未正式修行前在剑道上的所有积累。
但在河图之上,悠远神秘的湖水表面却凝聚出一块块厚重的淡青色神识结晶,并在不断的吮吸着识海中的神念,扩充着自己的领域。
李牧有些惘然,因为他察觉到自己似乎并没有任何办法来撼动这淡青色结晶一丝一毫。哪怕他竭尽全力,耗尽了所有的神识,却依旧发现那淡青色的神念结晶,依旧不管不顾的增长着。
它好像与那口神秘的泉眼连接到了一起,从自己的识海中剥离开来,形成了自己的循环系统,不断的扩张、膨胀。
但李牧却没有任何办法,他未曾修行,按照律法规定,他要等待言夏年满十三岁,也就是说还有小半年的时间。
李牧能做的,只能祈祷在这小半年的时间里,那块破结晶来不及完全占据自己的识海然后把自己撑爆。但就怕到了自己真正能修行的时候,自己的识海里已经被它占据了绝大部分,那时候,自己恐怕只能调动一小块神念,或许早已经陷入了昏迷。
“但这种程度的雾气,对神念的消耗已经完全超过了泉眼喷吐的速度,或许这雾气的尽头真的有能够吞噬青色结晶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李牧的脚步停留在了一条狭长的小路旁。
他看着那个在竹亭路边昏迷了过去的鹿苑弟子,奇怪的侧了侧头。
李牧这一路走来又路过了不少相似的竹亭,也看到了不少人影坐于凉亭之中苦思冥想,解答什么谜题。
但当他来到顺着雾气浓郁的方向前行,却发现雾气的尽头便是白石小路的尽头。
在身旁小路上跌倒昏迷的身影前方不远处,也赫然矗立着最后一座凉亭。
翠绿的竹子交接成一个干净整洁的竹亭,竹亭正中,有着一张灰白色的石桌,而在石桌上有着一个墨黑色的竹筒,就这么安静的躺在那里。
在竹亭的上方还悬挂着一面黑色的牌匾,上面只简单的刻着两个数字:十八。
“第十八亭?就是路的尽头吗?”
李牧微微皱眉,他已经感受到这雾气最浓厚的地方就是面前的竹亭周围,再向后去雾气却又慢慢的稀薄了起来。
这第十八亭,便是雾气最浓郁的地方了。
这时,白色小路上的雾气一阵翻涌,形成了一道微微扭曲的旋涡,渐渐将那道昏迷的身影吞没。
李牧看着那道消失的身影,眼神微微一动,便踏步向着漩涡迈去。
………
竹林某处,一片空旷的空地旁。
潇潇细雨从空中洒落,竹林间三三两两的聚集着许多人,低声细语的议论着什么。
“今年的考题有些意思啊,好像比以往难了不少,我去年还解开了七道,今年在第五道题就被拦了下来。”
“可不是,不过也难怪,去年的考核也只不过开了棋林,今年四林齐开,自然是要难上不少,我们这些凑热闹的也就是过来玩玩,重头戏还是得看那些十几亭往上的人物。”
“刘兄我记得你家可是音律世家,伯父平时可没少敲打你,你这竹筒上怎么也才七道纹路啊?嘿,不怕出去被伯父关你禁闭?”
“别提了,今年的题是难了不少,不过我也算是有所准备,想着今年怎么也得过个十。没想到被这雾气搞了一手,刚走出七亭没多久就撑不住昏了过去。也不知道那些十几亭的家伙是怎么走到的。”
“人家可是天才,我们怎么能比,你看那些过十亭的人物,哪个不是四苑弟子或者皇室学堂的天才,我们这些游手好闲的浪荡徒,能进来一睹天才风姿就算荣幸了。”
“倒也是,那边黑衫金边的是鹿苑的,那坨白衫玉坠的是鹤苑的,唉?那身穿白纱的女子是哪里来的?十六道纹路,可牛啊!”
“礼数!礼数!别大呼小叫的,没看到连四苑的人都不怎么敢上前搭话吗?人家是西域来使,据说是古坨国小公主,赴唐进学的。”
“西域?古坨国?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前几日,西域来信,被灭国的那个小国,就是古坨国吧。”
“是差点灭国,被两个邻国合攻差点国都沦陷。不过后来派遣使臣来长安求助,二皇子殿下正好北伐归来,就顺便绕了一下路劝解了一下。”
“你说的的劝解是指兵分两路,从古坨国一路打到敌国都城?”
“这你可就不知道内幕了,当今古坨国的皇后可是我们陛下的亲妹妹,最受宠的汶诚公主,要是按照以往我们陛下以往那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子,不把那两国屎打出来,都算他们拉的干净。”
“粗鄙!二皇子领军,何其锐不可当,必然不会给他们做出如此肮脏之事的机会。不过听说如今古坨国小公主入京,好像也有陛下的打算。”
“古坨国主国度迁入唐境,国土也划入唐国所有。说是灭国,也不为过吧……”